袭击朐山港的,是武卫军的前锋大将秦琼。
秦琼现在已是被提拔为武卫军的虎贲郎将,这一次他为李重九亲点,率领五千人马,悄悄渡过郁州海峡,抵达朐山港的侧翼登陆。
夜色朦胧,马上就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情形,秦琼大步走上山头上,耳边尽是海涛之声。秦琼看下山脚,山下火把点点,营垒纵横,江淮军的营垒,就横在海边,一连数里之地。
江淮军大营内,人来人往,穿梭如织,看样子在连夜打造攻城武器,似乎要准备明日大举攻城。
现在营地内可以看见江淮军的士卒精赤着身子,将刚刚砍下的树木,打造成云梯冲车。若是赵军今日不到,明日这些攻城武器,配合江淮军的优势兵力,将会对城池形成极强的冲击。
秦琼将剑向前一指,随即身后无数赵军士卒从山梁上冒出迅速地奔行下山。
夜色漆黑黏稠,海边的大风和海浪的波涛声,很好的掩盖了赵军行进的声音。偏巧这时候又下了一场阵雨,巡夜的江淮军士卒多是躲入了雨棚,更为秦琼的夜袭添加几分有利。
全力包围城池的江淮军浑然不知,他们背后有一支人马突然袭击。
赵军踏白军在前开路,营垒附近铁蒺藜被扫去,鹿角被破坏,拒马枪被挪开,望楼上哨兵被射杀。
赵军是无声无息地突进了江淮军大营附近。随着一声轰鸣,营门被潜入的士卒打开。
秦琼亲自率领五百士卒,直接攻打江淮军军营,但见秦琼虽没有骑马,却是步行舞槊突进,也是奋勇难挡。正在连夜打造攻城武器的江淮军士卒,措手不及,只能拿起身边的兵器迎战。江淮军的士卒们急忙组织了一波箭雨射向袭来的赵军。
但是雨夜下,弓箭本就是大受影响。这匆匆忙忙的箭矢没命中几名赵军。马上赵军一拥而上杀入营地中。
而秦琼更是如杀神一般,突入江淮军营垒了,大杀四方。
这时候朐山城城头奋然击鼓,原来高涛早就率领三百敢死之士。悄悄用吊篮调下城头,埋伏在城壕旁,眼见秦琼这边夜袭,当下这三百敢死之士拿起火把,一面放火一并突击而来。
这正是内外夹攻!
江淮军大将王雄涎挑帐而出,他手中一杠铁枪伫立在营门前喝道:“是怎么回事?”
他身旁的亲兵都是严阵以待,丝毫不因为赵军的偷袭而慌乱。一人禀告道:“是海面上过来的人马!我军没有防备这里。”
王雄涎闻言向营外一看,但见夜色间,看不真切,但影影绰绰。朦朦胧胧大一片,穿着赤甲的赵军操持兵器,亢声怒喝,从各处崩塌的栅栏中,杀入军营。粗略一观这最少有数千人马之众。
王雄涎言道:“真是料想不到啊!这么说来。很可能是李重九的主力大军出现在此了。要在这里登陆了。”
王雄涎马上就判断出真相,也算是江淮军中智谋出众的人物了。
“那将军怎么办?”
王雄涎言道:“李重九主力在朐山港登陆,必是要切断吴王的后路,与宋金刚前后夹攻我江淮军。眼下唯有尽快将此事禀告吴王,让他脱离险境才是。众人随我向北突围,找吴王会合!”
王雄涎神色坚毅,当下率领左右亲卫士卒突围。
这时候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四野照得一片闪亮。
秦琼帽兜上被雨水打得噼里啪啦直响,他但看见四面江淮军士卒散乱奔走,唯独有一军阵容严谨,其中一名手持铁枪的将领,在群卒环绕之中,大步朝北而去。
秦琼朝前一指喝道:“此人必是江淮军的大将。随我将他擒来!”
秦琼拖槊而走,左右士卒一并随秦琼奋进,但有江淮军士卒前来阻拦,都是被赵军杀散。
军营内大雨浇灌,地上尸首无数。地上原本坑坑洼洼之处,尽成血泽。
秦琼率人马追上王雄涎士卒身后,秦琼挺槊杀来,连挑江淮军三名勇将。
王雄涎见敌将十分勇猛,心知自己只有杀退对方,己方今夜才可能全身而退。当下王雄涎持枪杀回,一枪顶上秦琼。
二人枪槊交错一震,皆是彼此虎口发麻。
秦琼暗暗心惊,心道江淮军中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秦琼当下抖擞精神杀上去,王雄涎也是想尽快杀败秦琼,突出重围,当下也是迎上力战秦琼。
两人枪来槊往,连战了几十个回合,却是不分胜负。二人战这一刻都是彼此佩服,有一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之感。
秦琼眼见左右士卒已将江淮军杀散,将对方将领这几百人团团包围,心底当下不急,跳出圈来道:“敌将何人报上名来?”
“王雄涎!”对方自报姓名随即又问道,“阁下武艺如此高强,也不是赵军中的无名之将,是否能让某死个明白?”
秦琼笑着道:“在下秦琼秦叔宝!”
对方啊地一声道:“原来是秦将军,若你是在马上,用擅长的铁锏,某恐怕早败了。”
说到这里,王雄涎顿了顿苦笑道:“果真是赵国天子,率领武卫军和翊卫军的精锐渡海而来,某死也不算是糊涂鬼了。”
“慢着!”秦琼上前一步道:“阁下受困于此,何必寻短见,吾皇陛下一向唯才是举,某当初也是王世充的降将,今日也得陛下的重用。你若是肯降,某会在陛下面前推举你,必得一个前程,将来我大赵得了天下,你也不失封侯如何?”
王雄涎听了目光一闪,似有几分意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