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梁山下,一匹四马拉拽的车驾,正在平原之上飞驰。
车驾四面皆是身披明光铠的大隋禁军骑兵,眼下牛角号呼呼吹响,不知有多少突厥胡骑,正从三面堵截而来,追击这股骑军。
弓弦响动,箭矢如飞。
双方在马上各施骑she,奔跑陆续有大隋将士中箭落马。
车驾之上,不住呼呼有箭矢飞过,偶尔还有一两箭钉在车板之上,惊得御手,以及车内的长乐公主,以及宫女拂衣,皆是一身冷汗。
“公主,莫要担心,臣誓死保护你周全!”
民部尚书樊子盖在车驾一旁,对长乐公主安慰。
“樊卿,无须担忧本宫,若是车驾被追上,你可手持诏书,脱出重围,请天下勤王之兵来救父皇。”
长乐公主虽是脸se被吓得苍白,但是亦是懂得何为轻重。
樊子盖听闻此,尚未说话。
一旁禁卫中郎将窦贤却开口,言道:“令君,大事不好,你看后面的突厥骑兵追上来了。”
果真一股几十骑的突厥骑兵,已咬住了这股禁军的尾巴,与护卫车尾的大隋禁军交起手。
樊子盖脸se一变,亦亲自拔刀上阵。
与后世科举出身尚书不同,樊子盖平叛起家,可文可武,亲自拔刀与突厥骑兵厮杀起来。
不过樊子盖一人之力,无法改变什么,这时突厥骑兵越追越多。
突然听得车板上一响,一名悍勇的突厥骑兵,竟从马上跳起,攀到车上来了。
显然突厥人亦心知车驾上有什么重要人物,一并都动了生擒的打算。
御手听背后车板一响,心知大事不好,当下奋力一抽马鞭。
四驾马车突然奋力加速,顿时将这名突厥人甩下车去,让他被车后的马蹄踏成肉泥。
长乐公主悬起心刚刚放下,却听得又是噗地一声,显然又是一名突厥骑兵攀上了车驾。
不好!
护卫公主,一旁大隋骑兵喊道,不过这时突厥人却又再度咬了上来。
这名突厥骑兵在车旁站稳了之后,当下攀爬至车顶,拔出弯刀,往车顶板上一挖。
突厥弯刀锋锐无比,数下之下,将车顶部挖了一个大洞。
长乐公主握住利刃,冷然朝车顶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皮袍的突厥人,拿着弯刀正盯向车内,如狼一般的目光,看向自己时露出嗜血的眼神。
“不要伤害公主!”
拂衣一把扑在长乐公主身上,张开双手,悍然护在了长乐公主身前。
突厥人见此,脸上掠过一丝狞笑,正要拔身往车内一跳时,突然见对方闷哼一声,从车顶上头下脚上栽倒到车内。
长乐公主惊出一身冷汗,仔细看去,这突厥人已是气绝,而身后正插着一支箭镞。
这时前方轰然的马蹄声响起,而左右大隋骑兵,皆是兴奋地高呼言道:“援军来了,援军来了,突厥狗有难了。”
车驾之外,大隋骑兵皆奋力反击,而突厥骑兵似为不明敌军出现而扰,当下仓促地胡角号吹起,立即退走。
“公主,我们得救了。”拂衣拉开车窗一角,看得突厥兵退却,一脸喜se。
长乐公主嗯地一声,轻轻点头,将利刃藏下,若是方才那突厥人跳进车内。
她就要举刃自尽,作为大隋公主,天子的嫡女,懂得如何保全国家的颜面,这是她从小就被教导好的事。
车外传来樊子盖的声音,问道:“公主无事吧!”
长乐公主淡然点头言道:“多谢樊卿,我没有事。”
樊子盖这才放下心事,高声问道:“这里是长乐公主车驾,不知是哪路人马救下公主,当彰尔等救驾大功。”
“参见令君,参见长乐公主,在下唐国公府上次子李世民,奉左屯卫大将军之命,前往汾阳宫方向打探消息,恰巧遇得公主,实不敢自伐其功。”
樊子盖笑道:“原来是将门虎子,我与令尊相熟久矣,有功当赏,何必谦虚,说吧,要何赏赐。”
只听对方言道:“既是如此,在下亦有个冒昧之情,长乐公主乃是天家贵胄,在下与众将士皆yu盼得一睹天颜,不知可否。”
长乐公主在车内,听得李世民之言,不由一笑。
拂衣在一旁笑道:“公主,听说当年唐国公两箭she得雀目,屏雀中选,抱得佳人,你何不见见他的这位年少公子。”
长乐公主听得拂衣打趣,微微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到一旁。
这时长乐公主却轻轻咦了一声,走到突厥人的尸体背后,扶起那根箭杆一看。
拂衣见长乐公主神se有异,不由上前,一并看那箭镞,只见箭杆之上书有小字。
“李重九,”拂衣轻轻读了出来,言道,“公主,似乎这个人名有在哪里听过?”
车驾之外,樊子盖听李世民之言,哈哈大笑,言道:“公主天颜,岂是想见就见得,嗯,救驾之事,老夫必会禀告朝廷,好好犒赏尔等的。”
樊子盖话音未落,突然车驾之门一声轻响。
车门推开之声,一旁的李世民,以及手持长弓,马槊的李家骑兵,皆是一愣。
这时一名十仈jiu岁的少女,走出车驾,只凭对方这雍容华贵之仪,除了长乐公主还能有谁。
李世民一时看得怔住了,一旁的李家骑兵亦是心觉猝不及防,本来一睹公主之容的事,不过是李世民一时谦词,毕竟谁也料不到公主,真会出面相见,而眼下长乐公主居然走出车驾。
天子的女儿,居然这么美!难怪人人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