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起来了吗?”
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半了,一个中年妇女用托盘端着一份精心的早餐站在门前,连敲门的手都腾不出来,只能凭着人声往里喊。
托盘上放着鱼粥,油条,还有一个剥好的白煮蛋,不需要去嗅,光看都能知道有多美味。
“晨晨?妈妈给你做了早餐……都是你爱吃的,起来吃一点吧?”
不热的天,但手里拿着的是热气腾腾的东西,还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汗水不可控地生长在了妇女的额头上,看着有些辛苦。
如若不是妇女一直轻柔的呐喊,几乎没有人会觉得这间房间里是有人的。
一点动静都没有。
“晨晨啊,人是铁饭是钢,早餐最重要了,你就吃一点好不好?”中年妇女贴在门上,小心翼翼地听着里面的动静,“或者你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妈妈,妈妈什么都可以做……要是你不喜欢妈妈做的,妈妈给你去买,好不好?”
“我只想睡觉……不吃……”
不断地询问,甚至是不断地哀求,房间里总算是有点人声了,虽然并不是那么友好。
中年妇女也实在是拿不动了,便轻手轻脚将早饭先暂时放在了门口旁边的一个小桌子上,“那你继续睡,睡醒再说,妈妈把饭放在门口,你饿了就吃好不好?妈妈等会也早点做午饭,如果你不爱吃早饭也就算了,妈妈给你做点好吃的……爸爸中午也会赶回来吃饭的……你睡,好好睡……”
说完妇女就往围裙上擦了擦手,眼角泛起的红明显的刻印在她脸上。
李慕晨并没有像她所说的那样躺在床上睡觉,而是一个人坐在飘窗上。
窗帘的颜色和这个房间里的颜色格格不入,全黑,没有一点点瑕疵的黑,完完整整地遮挡着窗户,一点光都不透。
可是李慕晨依旧向着窗外看过去,像是在看风景一样盯着外面的方向看。
房间里的构造风格是少女风,所有的装饰包括床榻都是以淡粉色为主基调,周围配合着淡蓝色,两种色彩搭配在一起显得格外舒适自在。
床是双人床,足够大,足以让一个年轻姑娘可以在上面尽情翻滚,地下铺着整个房间地面面积的地毯,毛茸茸的,看起来很干净,在床的两边还分别堆放着许多娃娃,排排坐,娃娃上的表情都是微笑着的。
电视墙上挂着的都是女孩与家人的照片,还有很多与朋友的合照。
可是这些看起来温馨少女的东西上面都积了灰,像是很久没被人碰过了。
李慕晨在这间房间生活了将近一年,一年里,除了最开始去过医院和警局以外,她没出过这个房间,这个房间除了她,也没有让任何人进来过。
自从鳖幽灵帮助了她以后,她拖着流产的身子和近乎崩溃的精神挺到了找到游客,她这么多年来善待陌生人,总算是被善待了一次。
那对中年夫妻二话不说帮助了她,帮她联系了她的父母,还一直陪着她,直到市里的警察来了为止。
李慕晨的父母得到消息之后马上就赶了过来,李慕晨在真正看到父母的时候也终于放下了戒心,彻底昏倒在了他们的怀里。
整整三天,李慕晨一直没有醒来的痕迹,孩子流产,身体被检查出了无数个不可复原的伤疤。
在这三天里,李慕晨的父母一直处于女儿终于找回来的欣喜和女儿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被虐待被弓虽暴的极端愤怒与痛苦中徘徊,他们看着即使是昏迷沉睡但还是紧紧皱着眉的女儿,流了无数泪。
这几天听着医生对女儿身体的描述,李母几近也随着李慕晨一起昏迷了。
两个人彻夜不眠,一直陪在女儿身边,想着她醒了之后该怎么办,他们应该说些什么,应该怎么安慰,怎样让自己的女儿好受些。
他们就像是刚刚进入学校学习的菜鸟,天天在网络上寻找些激励人心的话,怎么安慰受伤的孩子,认认真真地拿着本本子记下来。
李慕晨的父母在李慕晨昏睡的这段时间想过很多她醒来的画面,尖叫大哭,寻求自尽,甚至是精神被损害认不清人,他们都可以接受。
只要李慕晨能好过来。
但是等到她真的清醒了,她的状态是出乎人意料的好。
冷静,沉着,有条理,没有大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有红一下,她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也不是喊着自己的父母,而是摸上了自己的小腹,问医生,“那个杂种死了吗?”
就这么一句问话,把这三天不停做准备的父母给折腾崩溃了。
他们那个那么爱笑,那么活泼的女儿,回不来了。
她甚至没有一句抱怨。
李慕晨反而反过来在安慰他们,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回来了才是最重要的,一家人还可以团聚才是最重要的。
她主动要求去见警察,主动把那罪恶的山村的所有事情全都全盘托出,并且恳切地希望警察能想办法救救里面的人。
随后的两天,一批又一批的警察轮番地问问题,李慕晨也没有表示抗拒,能回答的,所有有帮助的细节她全部提供了出来。
但只有一个要求,一个来自希望受到保护的受害人的要求。
“所有事情在这几天问完,之后我不会再提供任何帮助,你们能抓到,就替那些受害者和我自己对你们表示诚挚的感谢,如果没抓到,那便算了。”
“我要一个平静的能忘记一切的生活,那里的事情,从你们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之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