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想多了,我不会留情的。”

唐绵绵的眉梢动了一下,行叭。

祁风的家有些偏,他带着唐绵绵拐了几道弯,才走到一处大门外。

铁门不高,唐绵绵很容易就看到满院子跑的小鸡仔,它们的翅膀嫩黄,小脑袋一顿一顿地跟在老母鸡身后。

屋里的门开着,热气散了出来,唐绵绵不用深呼吸就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祁风喊:“姥姥,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上身有些微胖,满头银丝的老太太迈着着外八字颠了过来:

“小风啊,怎么才回来哎呦,这个漂亮的娃娃是”

说着,她打开大门,和蔼地看向唐绵绵。

这就叫“姥姥想请你吃一顿饭”?姥姥还不认识她啊!

唐绵绵下意识地看向祁风。祁风没说话,让她先进去。唐绵绵一只脚刚踏进院子,就感觉手心一暖,有一双又老又糙却无比温柔的手握住了她的。

她一愣,整个人都像是化在了暖阳里。

姥姥笑道:“你看我这记性,你是不是叫阮盈啊?”

唐绵绵点头。

姥姥道:“那就对啦,我就知道除了你小风是不会带别人回家的。”

唐绵绵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像是气音一样短促。她很是惊讶,为什么姥姥能说出这样的话。

祁风道:“姥姥,吃饭吧。”

姥姥拍着唐绵绵的手一笑:“你看,还害羞了。”

祁风的身形一顿,微微转头看她一眼,似乎是在警告她不准嘲笑。

唐绵绵鼓了鼓脸颊,还是没忍住呲了呲小牙。

吃饭的时候,唐绵绵坐在祁风的对面,她夹起青菜往嘴里塞,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祁风。

祁风垂着眸子,慢吞吞地往嘴里塞饭,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吃饭粒,几口米被他吃得又慢又难受。

姥姥拍了一下唐绵绵:“不用管他,他吃饭就那个样儿,多吃一口跟要了他命一样。要不是这些年牛奶供着,早就瘦脱相了。”

祁风眼皮一抬,看了唐绵绵一眼。

唐绵绵嘴里还嚼着饭菜,被他这么一看差点噎到,她赶紧低下头。

姥姥瞟了祁风一眼:“你别吓她!家里好不容易来了个女娃,你再给吓走了。”

说着,她笑道:“你是不是纳闷我为啥知道你啊?”

唐绵绵点头。

姥姥往她碗里夹块肉,道:“我在他的桌子上看到了一个作业本,当时我就想这孩子平时也不在家做作业啊,怎么突然拿回来个本子?我这一看,笔记本上写着”阮盈”哦——”

老太太年纪大了,说话还是眉飞色舞的,她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当时我就明白了。”

您明白了什么啊

祁风道:“姥姥,吃饭吧。”

唐绵绵的脸上像是被饭菜熏红了一样,明明姥姥说的是作业本的事情,她却像是被揪住了“送情书”的把柄一样,耳朵都在发烧。

姥姥啧了一声:“你这孩子,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自己作业都不好好写,大半夜的帮别人改”

“姥姥。”祁风叹口气:“今天我吃两碗饭,行吗?”

姥姥满意地住了嘴。

唐绵绵左手捂着半边脸挡住姥姥的视线,她看着碗里的饭,不知怎地,咬着唇也笑出了声。

吃完饭,天气渐晚。

两个人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小鸡疯跑。

姥姥躺在炕上看着新闻,昏昏欲睡。

老太太年纪大了,耳背,电视的声音站在院子里都能听到。

“据最新消息,本市的动物伤人情况已经得到初步控制,但也请市民们出入注意安全,最好不要深夜外出,网上传播的视频皆为造假视频,市民们切勿听信谣言”

姥姥躺在炕上喊了一句:“小风,小盈啊,你俩听到没有!这新闻说啦,出入要注意,你们小年轻晚上就不要瞎走啦!”

祁风应了一声,他回头,看着小鸡崽在他的脚边转来转去地啄米,对唐绵绵道:

“你最近晚上不要出门了,白天也尽量少出去。”

唐绵绵道:“那我只能多囤点食物了。”

祁风回头:“你父母呢?”

唐绵绵看着老母鸡带着小鸡仔在树下转圈,轻轻地一叹:“他们都忙”

祁风转过头,树叶哗哗作响,有几片枯叶翩跹落下。

他很是随意地道:“我没有父母。”

唐绵绵猛地瞪大眼,她的呼吸不自觉放缓。

祁风微微眯起眼:“父亲抛弃了母亲,母亲生我难产逝去,我是被姥姥一手带大的。”

唐绵绵的喉咙一动,她不擅长安慰人,她说不出来那些温暖的话语,她只能看着祁风,尽量地去理解并包容他的情绪。

祁风道:“有时终归有,无时不强求。”他的嘴角勾了一下,笑意稍纵即逝:

“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是这样。”说着,他轻轻地靠在墙上。看向天空的时候,眼底像是盈着树叶间的碎光。

“但是最近,我明白,近在咫尺的也要强求。”

说完,他转头看向唐绵绵。

唐绵绵转头,和他对视的一瞬间,心脏就像是用糖丝狠狠地勒了一下猛的一顿。

她想着,祁风这个时候说这句话,可能让她安慰一下。然而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学祁风也靠在墙上,感受砖面的滚烫,手指垂落间,自然地贴上了祁风的小指。

祁风沉默了半天,问她:“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唐绵绵:“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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