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离开,彼岸花里瞬间炸开了锅,宾客们纷纷指责孙国权的胡闹。
几个跟在舒瑶身边多年的舞女从休息室走来,将舒瑶扶到吧台处,又是倒茶,又是捶肩,好生服侍着,“经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吓死我们了!”
“是啊,那个李四虎到底犯了什么事啊!怎么招惹了同进会那帮混混啊!”
舒瑶摇摇头,“哎,我哪里知道啊!”她不想让这些跟着头的姐妹们担惊受怕。
小贾特意给舒瑶端来一杯凝神露,也捎带着把秋盛誉狠狠咒骂了一顿,“那位秋少爷,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万德咖啡馆的顶级咖啡平日他想喝都喝不着,这还是维克托先生听说是您兄长来了,特意给熬制的,竟让他给踹翻了,心疼死我了!”
彼岸花刚开业时,小贾就跟着他姐姐来了彼岸花,那时候他才是个十岁的小孩子,一转眼变成大小伙子,但因天天跟舞女混在一起,举止难免有些女性化,但对舒瑶却是忠心耿耿的。
他这一番牢骚,反倒让舒瑶有了主意。
舒瑶在把舞女都支走后,示意小贾靠前来,再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听明白了?”在做完安排后,舒瑶又进一步向小贾确认。
小贾笃定点头,“明白了!只是……经理,你怎么知道同进会的人还会来找咱麻烦!”
舒瑶抿嘴一笑,这还用问嘛,今天秋盛誉没得到便宜,他绝不会就这么轻松放过自己,更何况现如今他还攀上了孙国权这棵大树,怕是接下来,彼岸花凶多吉少啊。
“这可不是你需要知道的!”舒瑶轻轻拍了拍小贾的肩膀,她抬头看向正前方墙壁上的时钟,距离周年庆不足三十分钟了,“快去忙吧!”
小贾应声离开。
舒瑶目送他离去,眼眸收回时,却突然发现刚刚她一直没找到的那个新闻报的记者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他依旧拿着相机,不时给教授、学者或者舞女、侍者拍照。
舒瑶上下打量他一番,当注意到他皮鞋上有水渍时,立刻直奔他而去。
直觉告诉她,刚刚李四虎的消失跟他有关。
在舒瑶直奔他而去时,这位记者竟然意识到她的靠近,转身朝休息室的长廊而去。
舒瑶顿感不妙,加快脚步追去。
可等她走进靠近休息室的长廊时,那记者竟然直挺挺地就站在那里,在等着她。
“你是谁?”舒瑶不敢靠前,远远地站着,直接开口问道。
记者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皱起了眉头,“舒小姐,救我!我是上海工人纠察队成员李四虎,正被同进会追杀,求你,救我!”
他竟把李四虎见到舒瑶时说的话,全部复述了一遍。
这一刻舒瑶感觉一盆水从头倒了下来。
她第一念头便是:刚刚她救李四虎时被这个人看到了!
舒瑶保持着最后的冷静,怒问道:“你到底是谁?”
记者依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着舒瑶,继续模仿着李四虎:“舒小姐,我们柳主席已经被同进会活埋了!”
他说着朝舒瑶摊开手,像李四虎从床底伸出手把胶卷递给她时一样,“把李四虎交给你的东西交给我!”
“你到底是谁?”舒瑶几乎要奔溃。
“我姓许!新闻报的记者!”记者总算是不在跟舒瑶绕圈子,他依旧向舒瑶摊开手,并再次强调,“请你把东西给我!”
“许记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舒瑶转身便要离开。
她无法确定这名记者是不是真的新闻报记者,更不能确定他是敌是友,她不能把李四虎用命换来的胶卷就这样轻易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