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明日午时之前我没查到钱,那就假装我们今晚什么也发生!我继续经营彼岸花,你若日后改了主意,咱们再谈日后的!”舒瑶平静地看着孙国权,彼岸花位于法租界,虽然现在沈涵飞去了青岛,她却也不担心孙国权真敢给自己来强硬的。
“好,明天午时前,我会把钱打进你户头的!”孙国权终于给出了确切的回应,他也琢磨明白了,一直怀疑地下党在彼岸花设有联络点,唯有快刀斩乱麻,直接拿下彼岸花,不给他们任何转移的机会。
他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在一用力便从沙发上站起来,随后未跟舒瑶寒暄半句,直接下了楼。
舒瑶送孙国权离开彼岸花后,转身回到了休息室。
房门关上,她坐到床铺上,方才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无力地瘫在了床铺上。
孙国权收购彼岸花,其实是在舒瑶计划内的。
回到三天前,舒瑶与刘汉卿订婚的那个晚上。
两人在吧台前你侬我侬地假意“道别”时,刘汉卿就曾询问了舒瑶一件事:有没有想过把彼岸花变卖?
当时的刘汉卿说:“现如今时局不稳,‘彼岸花’的红红火火只是假象,你何不与许攸宁一样,参与到一份你真正可以为之奋斗的事业中?”
舒瑶的确考虑过关闭彼岸花,却从未想过将其变卖。
彼岸花就像她的一个孩子,她或许会对孩子的发展感到失望,却从未想过要卖了她。
当时的舒瑶摇了摇头,对于刘汉卿的提问,她没办法立刻做出回答。
就这样,刘汉卿离开了沪上。
刘汉卿离开后,舒瑶一直在琢磨着他的这个问题。
刘汉卿说的没错,在动荡的局势、萧条的经济影响下,“彼岸花”红红火火并不能持续很久,而当局政。府的“消极态度”、孙国权之流的卑鄙无耻,这些都让她看不到“彼岸花”继续存在下去的任何希望。
最终,她拿定了主意:出售彼岸花。
但卖给谁呢?谁又会接下这个烫手山药呢?
直至她发现孙国权在彼岸花安排的暗哨,因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在把彼岸花的营业状况用来凑数,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便在她脑中产生:她可以把彼岸花卖给孙国权!
一方面,她安排舒轻语依着刘汉卿承诺的三天免费将计就计,规定严格的舞票兑换规则,让舞女短时间内没法离开彼岸花。有了舞女,就有了舞客,根据前几年舒瑶经营彼岸花的经验,优惠活动结束后的一个月之内,彼岸花的生意会蒸蒸日上,直至宾客热情再次消失。
另一方面,她借着苏瑾的“闹腾”,大肆传播自己跟许攸宁的绯闻,直至彻底失去刘汉卿跟许攸宁的靠山。
除了这两方面,她还让人去孙国权的舞厅动了点小手脚,造成舞厅机械故障。孙国权聘请的那个约翰先生,是跟唯利是图的商人,他绝对不会自掏腰包收拾故障,必然会打电话给孙国权要经费。
如此一来,自己舞厅的萧条会加剧孙国权对彼岸花的嫉妒,而且早在一年前,孙国权还没在英美公共租界建立舞厅时,他就表示过想参与彼岸花的经营
此一来,他定会重启收购彼岸花的计划。
加之现如今,自己还没找到新的靠山,他必然会趁虚而入。
为了事情能顺利进行,舒瑶还借着方思齐受挫暂时不能跟各租界联系的机会,捏造了法领事夫人对彼岸花也感兴趣的传闻。
一切都如舒瑶设计的那样顺利进行着。
但孙国权决定的出现,比她想象中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