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甭管人家是不是大人物,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难道你没感觉,今天有什么不对吗?”
“能有啥不对?”
“蠢货,你就不看看现在有多少捕快?多不多?这算什么!据说除了我们城东,另外几处地方也有几堆捕头,比我们这边的人数只多不少!”
“这又咋了,人多不是更好吗?人多了能早早办完案子,早些回家睡觉去……”
“蠢货!像咱们平时办些天大的人命案子,一般也就几个人。就算是碰上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狠茬子,最多也不过十几人吧?你看看现在我们有多少人?起码几十个捕快!更恐怖的是不光我们这几十人,另外几处地方还有!要不是那县令大人亲口嘱咐我们一定要听从那穿黑衣服男人的话,不得有半分怠慢,我都觉得咱们这是在造反啊!”
“啥?造反!”黑暗的人群中,一位身着夜行衣的捕快失声惊呼道。
吵杂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在黑暗中左顾右盼着,寻找着那位不知死活惊呼出声的好汉。
“你小点声!”
万幸是在深夜里,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谁,那位出声的好汉才逃过一劫,不说这位来自京城的大人物脾气如何,单说被那位姑苏东城的县尉大人抓到,可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凄惨局面。
当众人逐渐有些不耐烦时,忽然从黑暗的街道中跑出一位身着灰衣的矮小男子,只见他蹑手蹑脚如做贼般一路跑到那黑衣男子身边,踮着脚在黑衣男子耳边窃窃私语几句后,不敢停留片刻,转身便匆忙跑开了。
约莫以前是个做贼的,现在弃暗投明改从良了,但一时间还是改不了职业习惯,见到这些捕快就想跑。
一众捕快前的黑衣男子站起身来,轻咳了两声,居高临下地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身前那数十位捕快一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酝酿了一会,紧接着沉声道:“开始行动!”
伴随着黑衣男子一声令下,近百位身着夜行衣的捕快迅速四散开来,成双成对向不同方向急掠而去。
不一会之后,衙门前的空地上便只剩黑衣男子一人。
身着黑衣的男人微微抬头,遥望向天穹之上那一轮皎洁明月,自言自语道:“他们也应该行动起来了吧?”
即便这位黑衣男子不曾亲临现场,不曾眼见为实,单凭多年来对身边伙伴的信任,也相信另外几处地方的人马也应该行动了起来,随后他低头轻声呢喃道:
“久闻夺命魔女骁勇善战,常常以一敌十、以一挡百,神勇无敌。恕在下无能,只得做得不厚道,以多欺少了……”
“百八十位好汉尚能敌之,当谓以绝世无敌之称,只是不知千八百位壮士一同出马,何人能敌也?!”
话语落下,黑衣男子嘴角流露出一抹轻蔑,轻轻挥袖,原地纵身一跃,三两步跃上房檐,习惯性地抚摸了一下腰间佩剑的剑柄,随即动身向远方黑暗中飞檐走壁而去。
与此同时,姑苏城另外几处地方的捕快,也在一位位黑衣人命令下迅速行动了起来。
森林深处,一潭死寂的湖水旁。
身着黄色麻衣的青龙帮三当家大大咧咧坐在一辆马车上,用磨刀石擦拭着怀中的一把厚重大刀,小心翼翼地打磨着刀刃。在他身旁,前前后后围着青龙帮足足上百位儿郎青壮。
“弟兄们,那不知死活的娘们又要来太岁头上动土,你们答不答应?!”只见那黄衣汉子将手中的大刀朝身旁的马车上重重一磕,粗犷出声道。
“不答应!”围在马车周围的一众不约而同的出声道,声势惊人。
坐在马车上的持刀汉子紧接着眼眸中遍布血丝,表情狰狞着开口吼道:“那死娘们杀了我们五当家,她犯下的血债,今夜必让她血偿!”
当那黄衣汉子的话语落下后,周围的气氛瞬息之间陷入短暂的死寂,似乎是对那位笑起来很丑的五当家的祭奠,一位位青龙帮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是咬着嘴唇便是紧攥拳头,悲伤的氛围逐渐蔓延,更有甚者甚至失声大哭起来。
随后那上百位青龙帮帮众一个个红着眼睛、扯着嗓子一同吼道:
“血债血偿!!”
森林中,这一道惊天动地的咆哮声直刺天宇,惊起方圆近十里的飞禽。
身着黄衣的汉子扫了身前那些熟悉的面孔一眼,心中知道这些人其中一部分人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声音嘶哑出声道:“动身!”
上百位青龙帮帮众当即亮出各式各样的兵器,纷纷四散开来。
只见那位豹头环眼的汉子手中紧握着一把沉重大刀,浑身煞气凌人,嘴中小声的喃喃着什么。
随即红着眼睛,沉声嘶吼起来。
如虎啸山林,
声音悲壮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