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看完江采囡的信,久久不动。
苏凡看着他。
不能完全地去爱,也不能完全地去恨,只有选择离开。
霍漱清怎么会不明白江采囡字里行间的情感?
和江采囡相熟以来,他也知道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哪怕他没有爱上她,可是内心有没有被她打动?并非没有。只是,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的地方,即便明知有个女人很不错,可是他没有办法把她放进心里。
人生的缘分,男人和女人,就是如此吧!相遇已经很难,可是,在最佳的时机相遇,就变得难上加难。
因为没有在对的时机相遇,从而擦肩而过的情感又有多少呢?
苏凡望着他,想起江采囡眼里那深深的遗憾——
她自己又是何其的幸运,遇上了他,被他爱着,被他呵护着——
苏凡起身,缓缓走到他身边,坐在他旁边,手放在他的手上。
霍漱清转过头看着她。
“她,走了。”他说,把信递给她。
苏凡愣了下,看着那张纸,并没有接过来。
“哦,那你把这信收起来吧!”她说。
“你不想看?”霍漱清问。
他是想对她坦白,不想让江采囡成为他们的问题,可是,信里有些内容——
“这是你的信,我不想看。”苏凡望着他,道,“江小姐为人很直率,我喜欢她,她和我说她仰慕你,我知道她信里面可能会写什么。所以,就不看了。谢谢你这样坦诚。”
霍漱清把信纸折起来,撕成了碎片,苏凡看着那张纸变成了纸屑,看着他把纸屑扔进垃圾桶。
“没事,她可能就是去哪里玩了而已。”霍漱清道。
说着,他揽住她,亲了下她的额头。
她想问他是不是对江采囡动过心,可是,现在没必要问这种问题,不是吗?
“好了,我们睡吧,时间不早了。”霍漱清说完,就抱着她躺在了床上。
这个夜晚,苏凡觉得他很安静,她隐隐觉得是江采囡的事情导致的,尽管她不知道具体的内情。可是,从霍漱清的反应来看,他对江采囡的举动,应该是很意外的。
的确,霍漱清是很意外的,他不知道江采囡为了他的事和家里发生了怎样的争执,甚至不惜和父亲断绝关系。
当然,江采囡这么做并不见得是有多么爱霍漱清,她对霍漱清的感情如果有那么深的话,早就去找他了,而不是一直等到现在。只有江家人才知道江采囡为什么离开!
江启正坐在巨大落地窗前抽着烟。
督察组进驻公司以来,好像早就知道了什么一样,专门找那些他这些年一直在努力隐藏的东西。既然是他努力去隐藏的,那么别人想找到就没那么容易了,可是,他总觉得这是个时间问题,方慕白这次派来督查的,只要稍加留意就会知道那些人都是方慕白的亲信,纪委的干将,想在那些人的眼皮底下藏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是时间问题吗?
他以为通过对覃东阳动作,就可以挟制霍漱清,从而控制调查的走向,不过现在看来,之前是太乐观了。
不过,幸好江采囡对家里的事没有参与,要不然,还不知道能被她卖掉多少。
女人走过来,端给江启正一杯红酒,江启正接过来抿了一口,视线却依旧在窗外。
霍漱清,霍漱清,还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没有什么是可以轻易解决的,霍漱清很清楚,从决定和江家动手以来,他就知道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江家根基深厚,不是说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而从曾元进和覃春明以及方慕白的意思来看,这一场战斗,必须要在其中一方彻底倒下不能再动为止,否则,即便是现在江家倒了,到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他们也就起来了。势力相当的对手,谁想要瓦解谁,都是异常困难的。
时间,推移着。
这一场战斗,以霍漱清和江启正为旋涡形成的台风,剧烈地快速地席卷开来。本来就人心惶惶的官场,再度掀起了地震。
苏凡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每天看新闻的时候,又看到哪里哪里的官员被审查撤职,她根本不知道这些都是因她而起,那么多人的身家性命,都是因她而在朝夕之间天翻地覆起来。
如此的局势,霍漱清根本不可能轻松,擒贼先擒王,他要抓住的是江家重点培养的两个人,江启正和江采囡的三叔,扩大开来就是以这两个人为中心的一些人。只要抓到着两个人,以及他们的重点骨干,派系里其他的人,自然就是树倒猢狲散。集中力量打击,可以更有效地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不用牵连更多,这也是上面领导说的“不要动静太大”的意思。
然而,江启正是江家培养多年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抓到他的把柄将他绳之以法?而战斗从一开始,就引起了许多的非议。不止一两个人顾问委员跑去上面大领导面前反对,说霍漱清以权谋私什么的。
非议越来越多,到了不得不出面解释的时候。在一次内部会议上,有人就针对霍漱清展开了批评,说霍漱清利用职权对某些同志挟私报复,要求中央对霍漱清展开调查。
于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霍漱清便在这个会议上公开了关于苏凡枪击案的调查结果,以及苏凡昏迷后被继续下药导致她长时间昏迷不醒,清醒后又出现失忆的状况。每一条每一步,都是有详实的认证物证——其实也不算是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