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华沉默了。
君父起身,拍了下儿子的肩膀,“儿子啊,要想娶薛宁,你得先过了薛屿森那一关。”
君莫华身体一怔,抬起头时,注视着君父往厨房走的高大背影,一眨不眨地看着,心里头什么滋味都有。
这一刻,君莫华终于正视一件事:他的父亲爱妻成痴,忽略了他这个儿子,还老是因为妻子关心儿子,就醋劲大发,动不动就带着老婆满天飞,把他丢给保姆照应,但他的内心深处还是爱儿子的。
他这个浪子让父母蒙羞了。
这一次,他比成天不着调的君莫臣还差劲!
薛宁带着聪聪回来,诧异地瞪大眼睛。
客厅里,君莫华坐在那里,失神地盯着报纸,整个人散发着落寞伤感的气息。
“二哥!”
薛宁脆声叫,笑容甜甜的,蹲在他腿边,“伯母伯父呢?”
“去做饭了。”君莫华散去心底的惆怅,摸着薛宁的脸,微笑,“你们中午有口福了。”
吃饭时,任君夫人如何逗,聪聪始终板着一张脸,别说回答问题,连人都不叫。
她这才发觉孩子不太对劲,困惑地看着君莫华。
“妈,先吃饭吧。”君莫华淡淡地说。
薛宁将剔了刺的鱼肉夹给苗聪聪,笑道,“慢点吃。”
苗聪聪乖巧地点头,小口地吃薛宁夹给他的菜,至于君家二老给夹的,小包子是碰都没碰。
君夫人和丈夫对视一眼,心里多多少少有了想法。
君父仔细打量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小孙子,眯了下眼睛,心脏猛地跳快了一拍!
等这一家三口走了后,君父才问妻子,“玉华,你看聪聪那孩子的嘴巴和耳朵是不是挺像薛宁的?”
君夫人惊得瞪大了眼睛,“你瞎说什么呢?眼花了吧!”
君父沉吟道:“吃饭的时候,我对比了一下,聪聪那耳朵就跟薛宁的一模一样!”
君夫人囧了,“你不会想说薛宁是聪聪的妈吧?薛宁要是生了聪聪,她和莫华两人会不知道?她又没失忆,也没跟莫华分开过!薛宁说了,聪聪都四岁半了。五年多前,薛宁和莫华八字还没一撇呢!”
“也是。我记得那年,我在公开场合还远远看到这丫头几次,比现在青涩多了!”君父笑道。
君夫人小脸微红,“对啊,我那年也见过薛宁,瘦瘦巴巴的,剪短短的头发,穿紧身仔裤,就一假小子,但一看到莫华,那小脸噌地就亮了。
我那天心情不好,嘴巴没把门,就吐槽了句,‘这谁家的姑娘干巴巴的,做妈妈的也不好好给补补,一看就是不好生养的,谁娶了谁家倒霉!’
结果,好死不死地,就被薛夫人听到了。这女人现在还气着呢!”
君父捏捏妻子的鼻子,笑道,“没事!反正有我在嘛,你不要犯原则性的大错误,我都罩着你!”
“一把年纪的,还说这种话,你也不害臊!”君夫人连耳朵都红了。
君夫人捏着妻子柔软无骨的小手,“也是,我都身体力行了三十年,还需要说吗?玉华啊,莫华现在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我也是要负责的!”
“啊?你不是说这是他花心滥情活该吗?”君夫人好笑地说。
君父长长地唏嘘一声,“在教育孩子这个问题上,我作为父亲是失职的。”
“哪有!莫华那别扭的个性,你越管教,他越悖逆!你要是管了他,指不定他比现在更差劲呢!”君夫人可不想君父自责,她会心疼的。
“恺哥,你要是觉得对儿子不够好,咱们就多花点时间照顾聪聪。”君夫人又道。
君父苦笑,“恐怕我们已经是有心无力了啊!”
“怎么说?”君夫人不解。
“聪聪那孩子不正常,像是有自闭症。”君父眼底滑过忧色,“吃饭时,你也看到了,这孩子只跟薛宁亲,连莫华的账都不买呢!他又怎么愿意跟我们住?”
君夫人心脏陡地一沉,“这可怎么办?”
“明扬不是儿童心理医生吗?我待会打电话问问他,聪聪到底是什么情况。以莫华的个性,明扬应该已经替聪聪诊断过了。”
君夫人点点头,“那别待会了啊,现在就打!”
君家二老向肃明扬打听情况时,君莫华也正好带着薛宁和聪聪到了薛家。
毫无意外地,一家三口被拦在了门外。
薛夫人下达禁令,没人敢开大门。
时令寒冬,南方的天本就湿冷,今天潮潮的风又刮得紧,三人在门外那是冻得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君莫华解下围巾。
“二哥,你干嘛?”
“不能冻着老婆!”
薛宁是没有带围巾啊手套习惯的。
她自认为体质好,今天也不进行户外活动,所以只在大衣里面穿了一件保暖的羊绒衫,站了没一会儿,就冷飕飕的,不由自主地双手互搓搓搓。
君莫华把围巾给薛宁系上,就开始脱风衣。
薛宁有点傻眼,“不是吧二哥?您这是要在大马路上来场脱衣秀啊!”
“少废话!穿上!”
君莫华不由分说地把风衣给薛宁套上。
薛宁无奈了:“二哥,顶多再五分钟,我妈铁定心软,放我们进去。你现在让我穿得暖暖的,这下子就悬了!”
“薛宁,我不会赌这可能的五分钟!”
君莫华拉过风衣腰带,正要给薛宁系好,挡挡风呢,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出现在两人身体之间。
是苗聪聪。
小家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