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小娄走近北山雪,试探地叫了一声。
北山雪回过了头,显然,他也认出了小娄。他还看到了小娄身边站着的谷梅清,一丝惊诧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北山雪拉起小娄的手,将他拽进了一间雅房里,然后顺手一关门,将谷梅清关在了门外。
北山雪看上去还是很镇定的样子,他问小娄“你怎么来了你师父呢”
小娄冷笑道“现在该解释的人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成为了女王的男人。你换了这张脸,是不是就是为了骗她你究竟是何居心”
“莫先生”听了小娄的话,没有高叫,没有发怒,没有祈求他闭嘴,更没有逃跑。
“莫先生”只是镇定地摇着手中的酒杯,望着小娄。小娄也望着他,望着他的眼睛。小娄想从这个“莫先生”的眼睛里,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可是,小娄从“莫先生”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惊慌失措,也看不出一点阴险狡诈。
任何一个骗子在被人揭穿的时候,都不该是“莫先生”这样的表现。
小娄皱了皱眉头。
“莫先生”说话了“我不是为了骗她,是为了爱她。”
“为了爱她”小娄很是不解,“为了爱王上,你去换一张脸”
小娄觉得自己很难理解这样的理由。
“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姑娘”就在“莫先生”准备向小娄打听谷梅清的情况时,雅间外面传来一阵欢呼和喧闹,天怜女王到来了。
“莫先生”迅速放下酒杯,拉开雅间的门,差点与正趴在门上听里面动静的谷梅清迎面相撞。
“莫先生”看了看眼前的谷梅清,谷梅清也在吃惊地看着他。“莫先生”想说话,最后还是忍住了。他匆匆跑去迎接天怜女王去了。
小娄从雅间里探出身子,不忘在他身后威胁道“莫小子,你要小心了你要敢对王上不利,我一定揭穿你”
“莫小子”的身影已经穿过人群不见了,小娄不知道他是否听清了自己的警告。
谷梅清好奇地看看小娄,又看看那个“莫小子”的背影。问小娄道“他是谁”
小娄看了看谷梅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大厅里,盛装的天怜女王正被人们簇拥着,乌黑的云髻堆在头顶,装饰着珠钗,眉目流盼,柔情似水,她已经看到正向她走来的“莫先生”北山雪。
那些发廊雇请的密探,向女王提问,她今日的发型名字叫什么,天怜女王微微一笑,说“叫北山南望。”
人群笑了起来,皆知这南望二字,必是“难忘”的谐音。
可见天怜女王与北山雪伉俪情深了
整个酒会,小娄注意地观察着这位“莫先生”与天怜女王,他看到“莫先生”望向天怜女王的眼睛,是满满的宠溺,而天怜女王望着“莫先生”时,也是无比温柔
有一会儿,北山雪和天怜女王身边总算没有人围着了,天怜女王望着北山雪,低声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梳这个发型吗”
北山雪摇头。
天怜女王道“这个发型是当年在飞雪公主的小公主的满月酒会上,我与你的胞兄第一次相见时的发型。”
北山雪听了,将天怜女王轻轻揽入怀中,在她耳边道“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我会替胞兄好好爱你的。”
天怜女王的眼睛濡湿了。
当晚,夜深了,在王宫天怜女王的寝殿里,天怜女王坐在梳妆台前,北山雪为天怜女王摘下头上的青玉簪,天怜女王的长发披散下来,脸颊酡红,看上去有一些微醺的样子。
“这支簪子是我及笄时,五王兄送我的及笄礼,上面有根断痕,你看出来了吗”
北山雪捏着那支簪子,对着灯光,仔细看了一会儿,惊讶道说“不细看的话,还真是发现不了呢”
天怜女王定定地从镜子里望着北山雪,道“这支簪子的断痕,是你胞兄帮我修复的。”
北山雪沉默了,温柔地看着镜子里的天怜女王。
天怜女王也望着镜中的北山雪,过一会儿,她忽然说“你说,小公主取名字叫露薇好不好”
北山雪略一沉吟,旋即一笑道“北露薇,好听,这个名字胞兄一定会喜欢的。”
镜子里的北山雪笑得灿烂之极,一排雪白的牙齿灯光下,亮闪闪的。
天怜女王心中微微叹息一声,一个人再怎么冒充别人,其实还是有很多举止习惯,细微末节无法彻底抹掉的。
她清楚地记得,那次前往项援府邸送去那一百一十八个梨花木雕发型时,那个骑着毛驴和她并行的小子,就是这样灿烂的笑容,这样可爱的白白的牙齿。
后来,那个小子在北大街上与她和周一天偶遇,就开始跟在后面不断地追逐她骚扰,结果被周一天暴揍一顿,揍得鼻青脸肿还在那里咧着嘴笑。
再后来,那个小子摇身一变,成为雪国驻翼国的国馆使节。那一次,在飞雪公主的小公主的满月酒会上,那小子急急忙忙跑过来,愣头愣脑为她介绍北山泉,说“这是会颖第一琴师,姓北,叫北山泉。”
天怜女王想着这些,已经泪眼婆娑
北山雪忽然发现镜子中的天怜女王似乎有些不对劲,他紧张起来,蹲下身,扶着天怜女王的膝头,问她道“我的公主,你怎么了是想起我的胞兄伤心了么”
天怜女王摇一摇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有,只是想着小公主总算有个名字了,如你所说,北山露薇这个名字,你胞兄确实会喜欢的。”
北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