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祠建好那天,我们就知道不对劲了, 很多飞鸟飞到祖祠那盘旋, 悲鸣几声,然后一头撞死在祠堂门口, 一群一群的死,像是约好的那样, 还有当天下午河水就倒灌, 全村淹没,很多人都淹死了。”
村长哽咽了, 眼眶湿红,眼下顾永乐成为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顾大师, 这可怎么办啊?”
看着灰蒙蒙的河面,随处可见的尸体,顾永乐心里也有内疚,要是之前在程家庄待久一点,更详细跟村长和村民们说, 莲花湖那只能重新放满湖水, 在湖里面养乌龟鲤鱼, 不能有别的用途, 或许今日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整条村子, 三百多号人,就这样一夜间全死了。
村长见顾永乐不说话, 又问了遍。
“还有活的吗?”顾永乐问。
“有, 除了我以外, 还有十来个人,喝水倒灌的时候,我们在大师您的庙里面上香祭拜,发大水的时候,几乎整条村子都被碎淹没了,可就大师您的寺庙没被淹。”
村长说着,又伸手去抓顾永乐的手臂,“大师,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停你的话,不该自作主张,不该在莲花湖上建祖祠的。”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顾永乐看着村长。
“啊?”村长说的话有点多,一时间记不起来顾永乐说的哪一句。
“你刚刚说整条村子,只有新建的寺庙没被淹?”
“对,大师,您真的厉害,寺庙刚建好而已,村里发大水,洪水都不该淹没用来供奉您的寺庙。”
听着村长说的话,顾永乐觉得不对劲了。
他叫庄景西开船到村长说的寺庙那,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个寺庙很古怪。
一路上村长把顾永乐离开后,程家庄发生的事,一一都告诉他。
顾永乐问村长,为何会想要在莲花湖那建祖祠的?
村长是普通人,不会道法,如果没人跟他说的话,一半情况他是不会想到在莲花湖建祖祠,思来想去,顾永乐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跟村长说,莲花湖的风水极好,把祖宗牌位迁过去,程家庄村民的生活一定会更好的。
事实也和顾永乐想的一样,村长若有所思,“是程岩文,油田夜里,他来我家跟我说的,一开始我也不赞同,以来村里的人没啥钱,而来重新建一个宗祠,得花耗很多时间,可程岩文说这些都不用我操心,他自己就能出一整个宗祠的钱,还有其他方面的开销,他也都承包了。”
“程岩文?听着怎么这么耳熟?”顾永乐蹙蹙眉头。
“哦,大师你见过,就程一昌的二儿子。”
顾永乐忽的睁圆黑眸,“你是说程一昌的二儿子?”
“嗯。”村长点头。
程一昌给顾永乐的印象太深刻了,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程一昌答应过,等天下第一国师道观落成开观,程一昌要用顾永乐一座金象的,可道观开观了,程一昌一个屁都没放一个。
商人说的话,向来可信度不高,特别是像程一昌这样的,明明家财万贯,却铁公鸡吝啬的要命,一毛不拔的。
想到程一昌,顾永乐脑海里很自然就浮现程敬之的脸。
他心里有个很可怕,可怕到扭曲人性的想法,很怕程一昌他们一家密谋要用一整条村子人的性命,来换一个晓得使用邪道的程敬之。
船开到寺庙附近了,村长激动说,“大师,就前面,马上就到了。”
顾永乐抬头看,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用金漆刷的金黄的屋顶格外吸引人注意,和周边漂浮的死尸形成鲜明对比。
来到寺庙门口,用麻绳拴着小船上的小洞,固定好小船后,顾永乐和庄景西走下小船,他们几个人抬步就要走进寺庙,却发现寺庙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上还贴着一张白底黑字的阴尸符。
阴尸符可以短时间内聚集附近的阴气,顾永乐都还没推门进去呢,刺鼻的阴气已经刺激得他接连打了两个阿嚏了。
庄景西抓出来两个天蓝色口罩,递个给顾永乐,“戴好,你还感冒的呢。”
顾永乐伸手接过来,小尾指勾动口罩的白色带子,挂在耳郭上。
村长以为顾永乐是受不了尸体腐臭的味道,他也问庄景西要个口罩,庄景西又抽出来一个给了村长。
村长有些心急,很想立刻进到寺庙里面,顾永乐伸手拦下他,叫他最好不要进去。
“为啥啊?”村长困惑了,“大师你不知道,这寺庙灵性得很,发大水都淹不了呢,我可得进去避避。”
村长不知道,整座寺庙之所以没被大水淹没,不是因为寺庙里有灵气,相反,寺庙里应该是已经充满阴煞了,因为阴煞过重,阻挡着河水,才不被淹没的。
顾永乐挑明了跟村长说,告诉他这整座寺庙,已经不是一间寺庙,更具体的说,眼前的寺庙已经是一座阴气浓重的坟墓,谁进去谁就死。
村长知道顾永乐的本事,他说的话,村长自然会信。
知道寺庙已经是用来埋葬尸体的坟墓了,村长怕得双腿不自觉发抖。
惊恐过后,村长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寺庙里面还有十几个活人呢,急忙问顾永乐,里面的人怎么办?
顾永乐说,“现在不好说,等我进去看了才知道具体的情况。”
顾永乐踱步上前,伸手要推开朱红色大门,右手指尖刚触碰到大门上用嘴巴咬住铁环的狮子头,庄景西伸手抓他的手回来,“你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顾永乐知道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