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疑惑地想，莫非外婆的眼睛看不见……不会，外婆的眼睛还在看着书念书。
凌霜不经意间把眼睛的焦距调到玻璃窗上，她看见了什么？她，她，她真的变成了——那个清洁工的样子！虽然发型和服装与那个清洁工不同，还是她自己的发型和衣服！
就连发质也跟那个清洁工的一样，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没有易容！
难道？她可以变成任何人？而且什么都不用准备，只是以自己的想法就能够实现了？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行，必须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核实一下。
凌霜假装整理了一下书房，她正准备离开时，听见那老妇人唤了一声：“小白。”
无人应答。她倒是忘了护工小白刚才说有急事出去了。
“小江，麻烦你来帮忙。”老妇人朝着书房招手。
外婆是叫我吗？
凌霜迟疑地走过去。
早春，花园里一派春意葱茏，小桥流水，叮咚叮咚，有些树木已经抽出新芽，有些花已经含苞欲放。清香扑鼻，时有鸟语。
凌霜走到轮椅的后面，看见轮椅上老人的一头白发，他一动不动，静静地坐在轮椅上。
凌霜所知，外公已经瘫痪二十多年了，照片里那乌黑的头发已经成了一头白。他们的日子过得怎样？上官家的人有没有亏待他们。
“小江，麻烦你把老头子推到饭厅去，他是时候加餐了。”老妇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让人亲近的感觉。
凌霜没有说话，向前推着轮椅。但是她不知道饭厅在哪里啊，她疑惑地看着外婆。
凌霜看着外婆拿起放在一旁的拐杖，眼眶不禁红了。外婆的腿脚不方便，还亲力亲为照顾外公，真是太用心了。凌霜想到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唇齿相依，相濡以沫。
外公和外婆之间的感情肯定是很深很深，而且肯定经历过磨难。
“不用管我。”外婆坚强地说。
凌霜好不容易忍回去的眼泪又忍不住打湿了她的眼眶，她虽然身为轩辕帝国最顶尖的杀手，早已对亲情看得很淡，但是她一直坚信她能找回爸爸妈妈，想不到她还有外公外婆，有别的亲人，虽然这些亲人她没有接触过，但是总抵不住血浓于水的亲情。
到了外公外婆这个年纪，本应该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但是他们却只能相依为命。如果不是因为枫叶集团本身雄厚的财力物力，令他们可以衣食无忧，还有专人伺候他们的生活起居，只怕他们生活也成问题。
从这一点看来，上官逸和卫兰芝这夫妻俩倒是没有亏待他们。
“小江，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你女儿的病又发作了？”外婆关心地问凌霜。
凌霜摇摇头不说话，她对“小江”没有任何了解，不知如何扮演她，只能沉默以对。
“小江，走这边……”外婆担心地看着凌霜，指了指饭厅的位置，看着凌霜把上官睿安全推到饭厅的位置，然后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房间，不一会儿就出来。
她把手上拿着的一张烫金卡片递给凌霜说：“这是杜鹃医院的医护卡，你送女儿到这里去吧，院长和我有点交情，医院会尽心尽力医治她的。”
凌霜握着外婆那布满皱纹的手，看着卡片上苍劲有力的签名“庄明月”，这是外婆的名字。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外婆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可想而知她对人是真诚以待的。
庄明月以为小江是收到她的卡片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反而安慰起来：“这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记在心上。”
小江在上官家做事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她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女儿十几岁，可惜她的女儿得了比较严重的病，她照拂一下也无可厚非。就权当是她为上官家尽心尽力做事的报酬吧。
凌霜生怕自己一说话就会露馅，心情复杂的她只能继续“真情流露”，睁着泪汪汪的眼睛。
“舞……舞……”上官睿突然发出声音，“……”
“老头子，知道了。”庄明月瞪了上官睿一眼，转而对小江说，“你是小舞的同学，就当是她作为朋友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凌霜很想跟外婆说她不是小江，她是她的外孙女，但是她不能。如今情况不明，上官家甚至整个福城都不安全，她不能跟他们相认。
“老爷，老夫人。”佣人端来食物，放在饭桌上。“江姨，你……刚才不是回去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霜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然后快速飞身从饭厅的窗户离开。
“她不是小江？”庄明月看着卡片，感受着手上那残存的温度，想到凌霜那敏捷的身手，心里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