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三个小时,才终于到家,一进院儿里,就看见二姐披着孝布贵在灵棚里,顾不得休息,喜庆赶紧上前也跟着跪下,红丽头也不回,冷声道“喝你的酒去,回来做什么。”喜庆挠挠头低声道“我准备回来的,喝大了耽误了时间。”红丽能地起身按住喜庆的头往地上撞,怒喝道“磕头,妈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今天你就在这好好跪着给妈守灵。”
德贵听到动静,出来外面看见红丽正死死按着喜庆的头,心疼喊道“红丽算了,你弟弟还小,不要计较了。”红丽皱着眉头撒开手,指着喜庆道“就是你这么放纵不管,他现在才敢这么没规矩。”德贵不接话,走过去扶喜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回来了就好,你去休息一阵,明天起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哩。”
喜庆挑衅般瞪了红丽一眼,回屋躺下了,红丽转身又是一跪,德贵道“想跪你就跪着,外头凉,跪累了回去休息。”
德贵说完就回屋了,红丽怔怔出神,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以前不管他怎么样毕竟是自己亲爸,得过且过,现在不知怎的,从心里寒遍全身,妈,你让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唢呐吹的震天响,一股悲凉油然而生,黄土漫漫,伴着风吹,铜纸钱飘飘悠悠,喜庆披麻戴孝,捧着周花花的遗像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一众男眷,请来的阴阳师父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停下烧去两张黄纸。
未出嫁的女儿家不能跟着去下葬,红丽呆滞的坐在外面,看着院里一众亲戚吆五喝六大吃大喝的,村里几个妇人聚在一起时不时看看红丽,指指点点,直骂红丽不孝,亲妈死了一滴眼泪都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