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戎九皇子呼贺亭快要进京的消息已传遍朝中。
司马怀在王府听着陆云纷的汇报。
“大约十日后到?”
“回殿下的话,没有意外的话,十日后清早呼贺亭就会进京。”陆云纷看着司马怀阴沉不定的脸色。
“恩。”
“殿下,那呼维邪人头将如何处置。”
“此事,还需皇兄决断。”司马怀说道。
“那呼贺亭提出的和亲之事,殿下意下如何?”陆云纷咬着牙问道,额角都漏出了一层热汗。
“绝无可能。”司马怀回的干净利落。
“那朝中若是···若是同意,殿下您···如何决断。”
“云纷,你信本王吗?和亲并不能停止战争,本王在边境这些年见过太多,犬戎人的性子岂不知晓?和亲只是平战的借口,本王绝不会让任何一女子去牺牲自己!”司马怀目光灼灼的望着陆云纷。
“殿下···云纷相信!”陆云纷的眼中含着泪光,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女将军此时也被司马怀的真诚所动。
“吾大魏将士从边境出生入死得来的战果,凭什么由那些只在京中动动嘴皮子用和亲借口就能打发了的!”
“殿下英明,这是我大魏将士用鲜血浇筑的胜利。”
“无事便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得了确切回答的陆云纷,急匆匆的走了,她要回烽火营传达这一消息。
司马怀在杀入犬戎王庭,斩下呼维邪头颅的那一刻起,这草原狼已然衰落了。和亲不过是他们的权宜之计。还有四五个月,冬日来临,这犬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童润沏了一壶热茶,端了上来。
司马怀端起青釉色茶杯,与视线平齐,望着那升腾的热气,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虚无说道:“阿润,你说那时若父皇没把我装作做皇子,是不是十年之约时我已经去和亲了。”
“殿···殿下。”童润的声音都颤抖了。他不敢往下想若是殿下去和亲···
“怎么?”司马怀看着脸都白了的童润问道。
司马怀不知,自童润知道她女子身份之时,他是有多庆幸,有多感激当时先皇的决定。
“殿下没有若是,先皇已经做出了决定。”童润抿着唇,娃娃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神情。
“是啊,父皇那时已经做出了决定。”司马怀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
大魏王朝,昭文七年。春雨如绵,湿寒刺骨。
昭文帝司马慿身穿赤红色龙袍,在产房门口不停地踱步,脸上写满了担忧,每当听到产房传出来的尖叫声,昭文帝眉头就加深了几分,指甲狠狠嵌入肉中的。
要不是因为祖训限制,他恨不得立刻冲进产房,将自己深爱之人揽进怀中。
绮玥···朕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
安宜年手中捧着一把油纸伞,弓着身子从偏门进来,蓝灰色的宦官服早已被湿寒的春雨浸透,他整了整衣衫,深怕身上的湿气沾染到昭文帝。
“陛下,先去偏殿休息一下吧,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定能平安诞下小皇子。”安宜年恭敬的弯着身子站在昭文帝的身边,看昭文帝没有反应后又不着痕迹的把油纸伞夹在手臂之间,语气笃定。
“最好是如此。”昭文帝先是瞥了他一眼,又摇了摇头,紧皱的眉头并没有因为安宜年宽慰的话而松开,心中依旧是焦急万分。
安宜年偷偷的看了一眼产房门口,产房中慢慢的从凄厉的尖叫声转化为浅声的呜咽,他在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自小在昭文帝身边侍候多年的他怎能不知这个年轻帝王的担忧。
“他们还跪在那里吗?”昭文帝头也没回的问道。
“回陛下,齐丞相、李太傅、冯御史、李尚书、还有···”安宜年了然,垂下头,把跪在紫宸殿的人一一报出。
还未等说完,就被的昭文帝打断了。
“够了,这些老贼连朕的话都要忤逆了吗?等朕的皇儿降世,朕要把他们统统的贬到边境去!!”昭文帝的眼中泛着狠色,英俊的脸上被气得发红,周身围绕着帝王的威压。
初春时节本就凉寒,有着深冬还未褪的寒气,又加上这春雨洗涤,帝王威压,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站立在产房门口侍候的宫女和內侍,头抵地面,齐齐跪下。
“陛下!陛下慎言啊。”安宜年眼中划过惊恐,噗通一声也跪在了地上。
现在世家大族与皇室的关系微妙,陛下的这番话要是传到的他们耳中,朝中的局势肯定会因其变动。
昭文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安宜年,又紧张的望着产房的红色雕花漆木门,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装作平静的说道:“宜年起来吧,崇道现在在做什么?”
“回陛下,崔尚书也在紫宸殿,不过崔尚书方才与齐丞相和李太傅等人发生了争执,现在应该也在气头上。”安宜年看到昭文帝稍稍平复了心情,从地上爬了起来,把当时的情况如实告知昭文帝。
“恩。”昭文帝点了点头,崔尚书的反应显然让昭文帝满意。
安宜年偷偷的观察着昭文帝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李贵妃带着一众嫔妃去太后娘娘的佛堂给皇后娘娘祈福,保佑皇后娘娘平安诞下皇子。太子殿下也在太后娘娘处,与李贵妃等人一起祈福。”
“恩。”昭文帝的脸色终于好了几分。
紫宸殿。
崔崇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因暴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