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公交车的事,再回到子夜这边。
子夜摇着手不肯拿钱,摊主则一个劲地往她手里塞。
“不是的……不是钱……”
怎么就解释不清楚了呢?越是想解释越是解释不清楚,子夜急得直跺脚。
水果摊摊主以为子夜是不好意思拿钱,还一个劲儿地安慰:“没关系的,就五毛钱,拿着拿着,快坐车回家吧!”
僵持了得有一两分钟,子夜最后放弃了解释,也彻底放弃了寻找游泳卡的打算。但她也没有坐公交车回家,而是一个人失魂落魄地一路走回了家。
回到家后,子夜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扔了一地。就在这时,突然一样东西从毛巾里掉落了出来。这熟悉的颜色和样子,不是游泳卡是什么?看到失而复得的宝贝游泳卡,子夜顿时兴奋地大叫起来。从地上捡起游泳卡后,她看了又看,反复确认着。
可是游泳卡怎么会从毛巾里掉出来呢?一瞬间的兴奋过去后,子夜大脑中的记忆储存系统似乎被她手中的游泳卡给触发了。她想起了所有的经过。
子夜上了公交车后,取出了零钱包准备买车票,这时她看到了游泳卡,忽然觉得将游泳卡放在最上面很容易在拿取东西将其带出,为了不弄丢它,她将游泳卡塞到塑料袋的底部,但又担心一张小卡片会迷失在一堆物品中,索性用毛巾将其包裹了起来。谁想到,她一路上的注意力都在聊天上,这一下意识的举动竟被自己给遗忘了,最终闹出这么虚惊一场的笑话,害得美佳跟着自己担心,又害得自己少了一次游泳的机会,外加大哭一场。
想到这些,子夜又想到了那位好心的水果摊摊主,她从口袋里摸出了那五毛钱,将皱巴巴的纸张捋平整后压在了书桌的玻璃板下面,心想着下次路过那里时一定记得要把钱还给那位中年大叔。
后来子夜没有再坐公交车去游泳馆——实在是害怕再发生此类事件,所以规避一切风险——也就没有机会再路过水果摊了。若要刻意去一趟,子夜又不好意思。因为只要一回到那个地方就会让子夜想到那天所发生的一切,自己的表现实在太坍台,实在没脸再面对水果摊那个好心的摊主大叔。就这样,那张五毛钱在书桌玻璃板下面被压了好久好久,久到子夜已经不记得它是什么时候从那里消失的了。
除了那次尴尬到子夜不愿再回忆起的经历外,泳池带给子夜的大都是有趣的记忆。
她记得有一年学校还搞出了一次别出心裁的冬泳活动,地点当然不可能像真正的冬泳那样在室外的冰天雪地中,他们是室内温水游泳池进行的。但就这样还是让小朋友们冻得够呛。起初一个个站在泳池边,裹着个大毛巾,谁也不敢下水,后来被游泳馆的教练像赶鸭子一样给赶下水了。一下到水里,那叫一个透心凉,嘴唇都是紫的。但随着身体活动开了之后,水温也变得十分舒服,那种在水中自由自在的感觉又回来了。快活了一个小时后,下一刻等待他们的又是一项艰难的考验。就如同寒冬清晨从温暖宜人的被窝中钻出来需要极大的勇气一般,从和体温差不多的温水中出来也需要极大的勇气,刚出水的一瞬间,体感就如同钻进了一座冰窖,小朋友们一个个都是哆哆嗦嗦的,有好些小朋友因此迟迟不愿离开泳池,最后再度被游泳馆的教练像赶鸭子一样给赶上了岸。想想这一幕挺滑稽的,先是怕冷不愿意下水,后又因为怕冷不愿意上岸,最终却都成了小鸭子一般被人赶来赶去。这样别出心载的试验,学校只搞了一个学期,之后再没有过。但就这一个学期,这为数不多的几次冬泳体验,已经让子夜毕生难忘了。
身为一只旱鸭子,却对水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这点令子夜本人都颇感费解。她喜欢水滴滑过皮肤的轻柔触感,她喜欢待在水里被水拥抱着的感觉,她喜欢被晃动着的水面拍打肌肤的感觉。
这不由得又让子夜想到了一件事,那是小学一二年级时做过的一件当时觉得很风雅,如今想来很幼稚的事情。那时也是夏天,她跟随父亲回到了市郊的奶奶家。那天午后骤然变天,顷刻间电闪雷鸣,不一会儿豆粒大小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起初,子夜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门前,看着雨滴润湿了屋前的地面。不知不觉的,雨势越来越大,由一滴一滴变成一串一串,子夜不自觉地伸出了手。被雨水侵润过的手感觉很舒服,于是子夜干脆整个人站到了雨中,感受着来自上天的洗礼。正当她玩得很嗨的时候,被父亲的一声断喝给阻止。“淋雨是要生病的”,这是子夜从父亲那儿得到的解释。正因为父亲的这句话,之后,子夜再没有主动站到雨中过,也再没有做过这样极富浪漫色彩的事,这仅有的一次经历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话题再回到泳池。如此热爱水却不会游泳,对子夜而言是比较耻辱的一件事。学会游泳成了她迫切想要达成的一个小目标。但当时她的父母并没有给她创造条件去学游泳,所以这个小目标直到初二的暑期游泳活动中,在微微近似严苛的督促和监督下,子夜总算勉强学会了狗刨。是的,狗刨!还不是标准的泳姿,只是让自己能不下沉的狗刨。
相比子夜的胡乱划水,微微的泳姿可以算是标准的蛙泳,她小时候专门学习过游泳,所以泳姿很漂亮。这让爱联想的子夜不禁想到,微微的好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