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成瑾大大意外了。
他和那位淳安郡主,似乎也就一面之缘,竟会让她这么在意?
淳安郡主从几年前客居京城起,一向慷慨爱四处结交,但因为当初的赫成瑾毫不起眼,与她并无交集。
见他陷入沉思,知心关切地问:“公子?这事,您究竟意下如何?”
赫成瑾很快回神,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拍了拍面前少年的肩膀,笑道:“你的本事我记下了,以后也要这么机敏,记住了?”
“哦”知心格外惋惜地看着主子回屋去的背影,转头还是忍不住继续去找星承吐槽。
既然连自家主子都拒了,星承的时公子肯定一如既往不会去赴宴了。
怎么这两位对于婚姻大事如此不热衷呢?
知心想起隔壁豆腐摊曾大叔家的小丫头,偷偷红了脸。
主子一向慷慨,月钱也给得多,大概再攒上半年,他就可以去找曾家提亲啦~
想想心里真是美滋滋的。
不过如果一不小心竟然在主子的前头讨到了媳妇,会不会让主子不高兴呢?
是夜,有人辗转反侧、有人高枕无忧,一觉到了天明。
莫老夫人大约是睡得不太踏实的一类人。
夏侯薇的事情虽然已经解决,可后续显然并未就此结束。
赫安茜的离去,莫老夫人心中虽有预感,但真到了这一天,还是有些难过、甚至有些气闷。
茜娘这丫头当真把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宁愿回到那个家里再受侮辱和欺负,也不愿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但以往茜娘也没少跟着薇儿回夏侯家小住,这次却态度如此冷漠,莫老夫人还是没想明白。
越想越心塞,莫老夫人干脆不再去想了,只巴巴地望着仍然空荡荡的门口。
算着时辰,三丫头早该来习武,然后沐浴了陪她吃早膳。
等啊等,两刻钟不快不慢,但眼见日头高了,还没有西陵毓的身影,莫老夫人这下子坐不住了。
昨儿虽是临时起意,把“雪切”送给了三丫头,没想到紧接着又给她来了一场委屈。
这么算下来,仅仅是一把“雪切”,似乎根本就不够安抚这么深明大义的孙女。
该给三丫头再赏点什么呢?
莫老夫人心里存了这个念头,其实还是很盼望今早见孙女一面的,没想到西陵毓却一反常态的没有现身。
“贾嬷嬷,去博源院那边看看,三姑娘是还没起身么?”
贾嬷嬷才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白虹一并回来了,说是在路上遇见,是三姑娘派来向祖母致歉的。
白虹向莫老夫人请了安,道:“三姑娘今日还是如往常一样早起,但只在自己院子里练习,奴婢试着提醒了姑娘往老夫人这边来,姑娘却说,成日里来搅扰老夫人,心里过意不去,往后还是自己练习得好。”
莫老夫人一愣。
贾嬷嬷察言观色,忙道:“哪有这话?姑娘过来才是热闹,祖孙之间正好亲近,怎么会吵到老夫人呢?”
白虹苦笑,“姑娘说完这话就把奴婢打发出去了,想来是不愿听奴婢再进言。”
看来,这丫头是真生气了。
以往,三丫头也不是没有动怒过,但大多是她自己生性顽劣,惹出些祸事来,别人不找她麻烦倒罢,从来不会在意她自己生不生气。
但这回,莫老夫人竟觉得心虚的是自己,很是对不住这个丫头。
诚如莫老夫人所想,西陵毓心里很恼火。
想当初,她能够毫无畏惧冲入敌阵、轻松斩首十数而归;
而就在昨夜,她竟然被两个小厮这么一推,便险些跌了个狗吃屎!
郡主心里有了些前所未有的急切。
这样孱弱的自己,连家宅之中的争斗还无法抵挡,将来怎么保护哥哥、避开这些是非?
她必须要加快脚步了!
若是自己的武艺短时间内无法突飞猛进,就需要招兵买马,聚拢贤才。
习武完毕沐浴更衣,菲儿为西陵毓揉捏着肩膀,忽然觉得自家姑娘的小身板儿当真有了些变化。
因为总是吃着各种药,姑娘身量虽然娇小,原先却根本谈不上瘦削。
这些时日下来,姑娘的身姿愈发挺拔,个头高了些,腰身也纤细了不少,已经很是出挑动人了。
菲儿一面为西陵毓按摩着,一面不由胡思乱想,将来谁会配得上姑娘这样的妙人儿呢?
“京城人流动最多的地方,你可知道是哪儿?”
菲儿猛地回神,有些心虚地垂下头,认真想了想道:“奴婢觉得,应当是菁华楼。那儿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价钱却不算太贵,四周还有一些价钱更便宜的小酒馆,那一带都挺多人去的。”
西陵毓暗暗盘算,尽管现在京城里的少年男女们人心惶惶,但她只是去一趟菁华楼,应当不是问题。
正想着,芙儿在外面请示一声,很快小跑着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信,“姑娘,是赫公子那边的小厮送来的。”
买小厮那天,芙儿真是“大开眼界”,又经过菲儿一番详细解说和安抚,终于还是默认了自家姑娘和赫公子之间的这番“交情”。
西陵毓好奇地接过。
赫成瑾竟然会让人给她送信?以他的作风,岂不是直接冲过来这边找她说道一通么?
但拆开信后看到上面的内容,西陵毓脸上的轻松之色尽数卸下,捏着信笺的手也微微发颤。
菲儿和芙儿识趣地退了出去。
她俩并不识得太多的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