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咳了一声,似乎想说话,被苏媛拦住,苏媛按着他的手,轻轻摇头。
很久以来第一次被苏媛按住爪子,本应很开心,原看着苏媛,微微笑了笑,心里却慢慢沉下。
他的视线,还是移到了隋刃身上,看着他一下一下,中规中矩。
看着他做完,躬身报告,转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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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事瞒着我。”原站在天台上。
苏媛看了他一眼,慢慢转过头,抬眼看着夜空,“你很关心他。”
原沉默很久,“你大概没见过刃小时候。”
“你见过?”
原摇头,“我听说过,”他沉默一下,“亚瑟曾告诉我,他见过,那时候的隋刃,还叫林箫,他跟着他父亲去英国参加王室活动,无意间认识了当时身为王子的亚瑟。”
苏媛微微攥了攥手,“那时候…他们多大?”
“应该还小,六七岁。”原吸口气,“亚瑟说,刃那时候,简直阳光的像个天使,他一直笑意盈盈,话很多,眼睛弯的…像月牙。”
苏媛沉默。
原声音平静,手却在抖,“你看到他现在了吗?”
“你看到,他现在冰冷的样子了吗?他的笑,都是冷的。”
“究竟是什么,会让他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人,性格,人格,一切,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都说林葛然冷漠无情,如果我是他,怕会更无情。”
“因为我,根本不信现在的隋刃,是曾经的林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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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茶楼。楼名春秋。
门前左右两联大字:知我者春秋,醉我者春秋。
山中清净,雨落鸟鸣。
二楼别厅,上面有个匾额,上写——慎终追远。
付人杰默默看着这四个字,沉默很久。
耳边雨声渐轻。他走上前,静静敲了三下门,随即躬身垂目,不言不语。
门里安静一会儿,这才传来声音。
“进来。”
听到声音,付人杰推门进去。
“先生。”
“金川死了?”
“是。”
顾东流看着付人杰,似笑非笑,“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不助他?”
“先生选择旁观不管,自然有不管的道理。”付人杰依旧垂着视线。
顾东流笑了,这付人杰,是个人才,他活太久了,也身居高位太久,身边,多的是巧言令色之辈,却独缺这“讷讷”的角色。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顾东流沉默一会儿,“付人杰,你的名字,好。”
付人杰没有说话,他知道,顾东流并不需要他的回应。
果然,顾东流已经继续,“警局那边什么情况。”
“隋刃和原,都已潜入。”付人杰停顿片刻,“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跟连战、花红确实已经在合作。”
顾东流沉默。
付人杰轻抬视线看了顾东流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终是沉默。
顾东流低头喝了口茶,“说。”
“先生,现在金川死了,隋刃他们反堕天联盟已经完全掌握龙脊,再加上与连岐一方合作,还有堕天花修罗的支持…势力已经巩固。”付人杰垂眉。
顾东流看着他,“说下去。”
“而我方,暂停了与日本内阁的合作,国内生意基地也被花修罗焚毁,牧斯、金川相继不在…”付人杰停顿片刻,缓缓吸口气,终是继续,“阿杰不知道…先生还在等什么。”
顾东流看着他,眼神明灭,“你觉着,如果要行动,该做什么。”
“先人一步,速与天皇合作。”付人杰抬眸,“阿杰目前是代理警署长,日本的翰秦先生是副署长,我认为…”
“你认为,你可以拉拢他。”
“是。”
顾东流叹口气,“小杰,提议是好,目前的情势,却已经赶不及了。”
付人杰抬头,眸中有惊愕,“先生是说…”
“林远,山本野卓,山本的私生子,林家的长子…早已死了,死的很妙,这便是,天皇一方献给他们的诚意。”顾东流低头,桌上摆着棋盘,上面有一残局,将对将,炮对炮,独留一马。
他静静看着棋盘,微微一笑,将最后横着的马踢入中河。
“天皇的心,早已动了。”
“所以您的意思…天皇,早已不愿与我们合作。”付人接瞳孔微缩。
“你刚问我等什么,现在我告诉你。我在等,等双方的将兵正式到各自该在的位置,然后便枪对枪,炮对炮。”顾东流盯着付人杰,头发银白,眼神却炯炯,“现在起,开启与山本尼桑的合作,再联络堕天,death,联合英、美、德,我方积攒多年的一切力量,各就各位。”他微微眯起眼睛,“第一步,发动一切力量,找到红、日、条。与其同时,杀金飞,祭战旗。”
“是!阿杰定不辱命。”付人杰斩钉截铁。
他沉默一下,“恕阿杰多嘴,如果真的选择山本大儿子山本尼桑,就意味着我们要同时与天皇、内阁为敌?”
顾东流哈哈大笑,“小杰,战场瞬息万变,选择与两个人同时为敌,自然意味着与这两个人同时做朋友,你忘了,他天皇一方尚欠我一个人情,这次,便先让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