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二牛欲言又止,从前被人见到了就说是鬼,白日里还好,若是夜里就这幅样子出现在人前就算不吓个魂飞魄散也是半死,就如此出现在这么多将士面前根本就是他从未想到的事情。
“哈,兄弟,我听说过你。”
混江龙眼疾手快,才在看出二牛不自然时候便直接上山搂住二牛肩膀。
“我这长平老弟可是无时不刻不在说你们兄弟之间的那些故事,我这耳朵都听的起老茧了他还说个没完没了,没想到今天终于是见到了,什么话都不说了,长平的兄弟就是我们大家的兄弟,先来喝一杯再说,哈哈。”
混江龙一句话之后诸位兄弟连忙纷纷附和,二牛心中感动,只因是男人,便只能将这份心情牢牢深埋在了心里。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情。”
二牛稳定情绪之后才徐徐打开话匣子。
原来这一年多以来二牛一直在北方听从长平安排背后聚集不少对金兵恨之入骨的绿林好汉,时不时背后袭扰收拾金兵,就在一个月前,二牛突然发现一队行踪可疑的人,穿着宋人老百姓服饰押解着成山的东西去往了一个秘密地方,这些人能瞒得过普通人,但绝对瞒不过手里不知已经杀了多少金兵的二牛。
那些人尽管再伪装也依旧被二牛识破,他们就是金兵,而至于他们分批次押解的东西,二牛心中怀疑之下便一直尾随在其后面,最后才发现那些成山成堆的东西原来是金兵粮草。
“我没当过兵,算不来那些粮草究竟能供给多少金兵,但仅凭其规模便能看出来至少也是几十万兵马,我想过焚烧了这些粮草,可是长平你也知道我的弟兄们就那么一些,这么丁点儿人想跟金兵硬碰硬根本就是自讨苦吃,所以我就寻思着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们,故此才来襄阳。”
众将士齐齐惊讶。
“如果情况属实的话,那我们这一仗焚烧的粮草又是什么?金国之地本就贫瘠,要短时间之内筹措出来这场战争的粮草已经是难如登天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又筹措出来第二批这么多的粮草?”
将士们不由得同时发问。
而在此时,长平的不安感觉愈发强烈起来,陈先生掀开营帐门皱眉走了进来,将长平收集的那些灰烬摆在众将士面前。
“经过我的分析,这些东西并不是粮草,而不过只是普通的枯草秸秆灰烬罢了。”
“这……”
众人只觉得好像受了天大的欺骗一般,连之前赢了仗的半点喜悦都不再有。
“长平,出来一下。”
陈先生带走长平,辗转百步才到了自己营帐,随后陈先生才道。
“内鬼是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如果不在下一场仗打起来之前将内鬼找出来,下一战我们必败,而且你大概也知道如果襄阳败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金兵才被我们偷袭一次,按照正常来说肯定要打回来才对,然而我们等到现在依旧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也许是他们的狼头还未造好,还没有把握攻破我襄阳铜墙铁壁,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该如此沉得住气才对,所以我认为他们一定是在等内奸通风报信。”
“我……”
长平只觉得喉咙干涩,哪怕已经做好质问文杰的准备,真到此兄弟反目时节,也依旧不知当从何下手。
正在此时,只听闻一声惊呼,便有二龙山两个小喽啰未经通报直接闯入二人谈话营帐。
陈先生正要怒斥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之事小喽啰已诚惶诚恐道。
“二位头领,相公被金兵抓起来啦。”
什么?
相公?能被自己二龙山小喽啰称为相公的人除了仗义相公还有什么人?
“这是怎么回事?”
陈先生大惊。
“还不赶紧速速说清楚?”
小喽啰这时候才将事情前因后果道个明白,才在不久之前三个金兵策马前来,手中弓箭射上书信一裹着一根手指,守城士兵看过之后立马变脸,只因那书信落款乃是金兵第一高手拓拔春雷的名字,至于那根断指,乃是仗义相公之手指。
长平当即打开书信看,果然发现那根手指是张琼手指,只因张琼乃是书香门第出身,与二龙山诸位好汉摸爬滚打全然不同,最主要是信上已经说的清清楚楚,连张琼姓名都道了出来。
落款拓拔春雷四个字字字杀机涌现。
长平沉声道:“哥哥果真还没死。拓拔春雷指名点姓要我去见他,并且只能我一个人。”
陈先生道:“你要打算去?”
“不去不行,哥哥性命拿捏在他手里,更何况哥哥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总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大战当前……”
“管不了那么多了。”
长平沉静道。
“今日的事情,哪怕不是哥哥被抓,而是换成了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会义不容辞去救,哪怕是要我搭上一条性命都在所不惜,更何况拓拔春雷也未必就有能耐取走我的性命。”
“话是这么说,可是拓拔春雷乃是当今金国第一高手,想要对付他根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他也不是我们以前遇到的那些对头。”
“我知道的,哥哥,可是即便如此,我仍然要去,这一趟,是我的宿命。”
想起木道子临终之前始终不肯告诉是谁弄瞎了他的双眼,可是如今想起来,这个人不是拓拔春雷又是谁?否则木道子林中之前又怎会叮嘱长平那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