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发觉周围人的情绪有些失控,多少有点经验的李永吉立刻让周围几名骑马的亲卫下马。然后跑过去让王三武赶紧带人让开道路,然后继续带兵前进。
正如李永吉所料,每当李永吉出现在哪儿,哪个地方高呼万岁的声音就高昂了许多,很多人都是热泪盈眶的看着李永吉,但却没有一个敢站起身过来摸两把的,倒是显得十分克制。
就算是出现了一些所谓稍显过激的行为。无非就是当李永吉路过的时候,有人砰砰砰的使劲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还犹自不停。
李永吉很清楚,这是老百姓在发自真心的拥戴自己,只不过此时的中国人表达情绪的方式还十分含蓄,所以磕头磕出血。嘶声裂肺的高呼万岁,似乎就是他们想到的最能对上位者抒发爱戴情绪的方式了。
对这些人,你跟他们玩什么现代式的亲民活动完全没用,比如挥挥手微微笑啊,发表个演讲什么的,甚至还会有反作用,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继续故作威严的尽快路过,然后尽快离开。
很快。李永吉就从外城一路来到了内城,然后在内城的一处之前被当做精武军指挥部的大宅院里歇息下来,并立刻开始正式的依次接见一众高官。
最先接见的是王三武。此时的王三武*着上身,背后背着荆条,一来就跪倒在地,来了一出负荆请罪。
看到这个情况,李永吉摇摇头:“舅舅,你这是干嘛?”
“我是来负荆请罪的。”果然。王三武低头道,“我犯了大错。特来请罚,无论你怎么罚我,就算要我的脑袋,我也心甘情愿。”
“哦?有意思。”李永吉笑了笑,“那你说说,你都犯了什么大错?”
“罪名一,我不该不经请示,就擅自截留漕银。”王三武道,“正是因为我私自截留漕银,才让大帅您提前跟清廷翻脸,有逼迫嫌疑,虽然您帮我扛下来,但我自己清楚,这是大罪,绝对不能饶恕。”
“嗯。”李永吉点点头。
“罪名二,我不该放纵手下剪辫子。”王三武继续道,“这个跟之前的一样,也是逼迫大帅跟清廷翻脸,罪无可恕。”
顿了顿,王三武再次道:“至于这第三,我不该擅自搞什么示敌以弱,拿淮安城为诱饵,内外开花,进而全歼清军的计划。虽然我的初衷是好的,但一来没有事先请示,二来又有草菅人命的嫌疑,虽然最后没有铸成大错,但光一个私自行动,就已经是死罪了。”
“嗯,看来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李永吉轻轻的道。
“是!”王三武垂头道,“我犯错累累,且都是大错,如今已经有了觉悟,请大帅您不必为难,为了严肃军纪,为了不让后人学我,就拿我来开刀吧!”
“哎,起来吧。”李永吉摇摇头。
“这怎么行,大帅,我是真心实意的,不是在做戏,请您立刻拿下我吧。”
“行了行了,别蹬鼻子上脸!”李永吉干脆笑骂道,“赶紧给我起来,换一身衣服,你这样跟我说话我看着碍眼你知道么?”
“啊?大帅我……”
“快给我滚去换身衣服再来。”李永吉干脆挥挥手,“就算要罚你,也不用这个样子,快去快去,穿上衣服再回来说。”
等王三武换了一身衣服回来后,李永吉让他站在一边,又让众人都退下,这才叹了口气:“舅舅,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知不知道你现在让我很难办。”
“知道。”王三武低下头,“所以你怎么对待我,我都没有任何怨言。”
“罚肯定是要罚,不过要你的命就算了,我还要你留着这条命给我办事呢。”李永吉道,“军法虽然无情,但也不是没有通融的地方,最关键的是,我现在不能罚你,你走了,谁替我带兵?更不用说外公跟我娘会多伤心了。
当然,我自己也有错,最近只忙自己的事情,缺少跟你们沟通,至少是没有提前把我的战略意图跟你们说,导致你们有所误会。
所以这次,我就姑且原谅你了,只罚你三年俸禄,对外不声张,你的所作所为依然算在我的头上。
但是,你记住了,这次是我特别开恩,但下不为例,再有下一次,再让我知道你瞒着我私自行动,那就谁也保不住你了!到了那个时候,你也不用跟我玩这套把戏了,为了大家好,也不用跟我见面,直接自己抹脖子就行,懂了么?”
“是,我,我明白了。”王三武大呼一口气。
“很好。”李永吉点点头,“好了,你的事情就先这样,先下去休息吧,咱们改日再谈。”
“是。”王三武大气也不敢出,抱了个拳,就小心的退了下去。
等退出房间,王三武才感觉心情一松,小风一吹,王三武还感觉身上一凉,身上居然不知不觉的已经出了一层大汗!这让他再次唏嘘,李永吉身上的威压是越来越重了,看来以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愉快的谈话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王三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那里一看,发现林咏叹背着手来来回回的走动,似乎也相当的着急。
看到王三武出现,林咏叹立刻过来问:“怎么样,情况如何?都照我的话做了么?大帅他,他怎么说的?”
“果然如先生所料。”王三武沉沉的点了点头,“大帅原谅了我这一次,只是罚俸三年,至于我私自行动的事情,他自己扛下来,都算到他的头上。不过,他也警告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