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儿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只好飞快地跑过去,扶着胡氏小心翼翼地绕过炭灰,刚刚走到圆桌附近,便被一脸惭愧的向文轩堵住了路。
“刘家婶子,当真对不住!我见平时扫萨的丫头做的轻松,却不知这扫地之事如此难做,污了您的院子,您看这……”
胡氏抬头茫然地瞪着他,轻声开口问:“敢问公子是?”
“小生向文轩,昨日与东家和小娟儿妹妹有过一面之缘。”
莫非是……胡氏抿抿头发,疑惑地朝刘娟儿看去,见她沉着小脸点点头,心中陡然漫气几分冷意,她一脸淡淡地对向文轩问:“公子这是来做啥?”
向文轩知道自己昨日行为孟浪,人家的娘亲自然没有好感,便摆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拱手而立,朗声道:“听闻刘家面铺的浇头面十分美味,我这便是为尝鲜而来,却不巧您家尚未开店,是以……”
“所以他就找来咱家,吃了整整半扇野猪肉去!还把咱家的院子扫得一团稀烂,哼哼!”刘娟儿一脸得色地抬起下巴,扎在胡氏腰间对向文轩挤眉弄眼。
胡氏看着一地糟污,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不过才离开这么会子,自家院子里咋就跟打了仗似地?
铁捕头摸着笑疼了的肚子,远远地安抚道:“嫂子你莫要生气,我同小娟儿正在院子里烧烤野味,向公子是半路寻来的,他吃了些烧烤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想帮忙打扫,只是……用力过度了点!”
噗嗤……刘娟儿忍着笑,抬着下巴对一脸尴尬的向文轩问道:“你吃也吃了,扫也扫了,火盆子也打翻了,咋还赖在咱家不走呀?”
胡氏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劝道:“不管咋样,莫要失了礼数。”
刘娟儿气呼呼地瞪着她,似乎再问:为啥呀?
胡氏半低身子,俯在她耳边说:“你这孩子……谁让你在家烧烤的?现在你和铁捕头难道不是吃了人家送的野猪肉?不管咋说你也不该如此不客气!”
向文轩见这娘儿俩窃窃私语,便抖了抖衣袖,朗声笑道:“婶子莫怪我失礼!是在是您家女儿手艺不凡,我也就吃了点子野味烧烤,但还未曾吃到刘家驰名的浇头面,所以单在这儿等着东家开铺子呢!”
啥?你还没吃饱?刘娟儿仿佛看到什么稀罕物似地瞪着向文轩,这人的肚子难道是个无底洞?竟然比我还能吃!恩……不带这么糟践自己的……
一时间气氛诡异,胡氏有心送客,却又觉得自家身受了人家精贵的野猪肉,也不好开口就赶人,便搂着刘娟儿柔声道:“他爹和他哥出门办事去了,一时半刻还不得回,公子若是想吃面,且还要等一阵子!”
“不妨不妨,我与铁捕头相谈甚欢,我就坐这里等着便是!”向文轩摆摆手,嬉皮笑脸地坐回圆桌旁,大有不吃到浇头面不罢休的姿态。
胡氏尴尬地笑笑,一路拽着刘娟儿的小手走进了小厨房,刚一进厨房,便丢开她得手沉声道:“娟儿,你咋能随便放个外男进屋呢?虽说有铁捕头在,但他毕竟是个外人,也不好插嘴替你赶人呀!”
“哎呀,娘!你不知道这向文轩的脸皮有多厚!”
刘娟儿刚扭了扭身子,胡氏脸上更冷了几分,戳着她的额头厉声道:“你都年满八岁了,咋还能开口闭口叫外男的名字?咱家是做买卖的,也不好把客人往外赶,趁着厨房里还剩着有冷浇头,娘这就给人家擀一碗面出来,让他吃了好走!不然,等你哥回来了,知道这小公子昨日出口调戏你,那还不得打起来?”
刘娟儿心中一惊,想着还真是这个道理!忙对胡氏点点头,轻声说:“娘,你快擀面条吧!就做你最拿手的宽面条,那个快!我来拾掇浇头!”
胡氏随意哼了一声,便放下手中的包袱,围上围腰来到案板前,正要取面,这才想起铁捕头还不曾走。她顿了顿,干脆倒空了小半袋面粉,准备多多擀些宽面条出来,让大家都跟吃一口。
这边刘娟儿正在橱柜里翻找牛肉香菜末的冷浇头,她扒拉出一个油乎乎的大碗,觑眼只见碗中浇头省了不到三分之一,感觉有些不够用,便又四处张望开来。
案板上还散着些杂碎的野味肉沫子,另有一圈从肥肉上刮下来的猪皮,恩?猪皮!刘娟儿两眼一亮,一边将装着浇头的碗取出来搁在案板上,一边拿起那圈猪皮仔细瞅,只见上面还有些细细的绒毛。
刘娟儿想了想,放下猪皮蹬蹬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她举着一把造型略有些奇异的菜刀走了进来,只见那菜刀的刀柄上刻着一朵怒放的红梅。
没想到要用这十三梅中的刨毛刀来招待那野猪肉公子……刘娟儿轻轻一哼,先将猪皮泡在热水中,片刻后,便取出来,用刀贴着表面顺势而刮,只见那数不清的小绒毛瞬间便被刮了个干净。
真是好宝贝!刘娟儿就头亲了手中刀柄一口,笑嘻嘻地举着光洁溜溜的猪皮走到胡氏身边。
刘家小院中,向文轩还再孜孜不倦地同铁捕头攀谈。
说着说着,他精致的鼻翼突然一抖,脸上就如夏日的冰碗儿一样漫化开来。
随着香烟缭绕,刘娟儿端着一个小托盘疾步走到圆桌便,在桌面上摆下两个大汤碗,只见碗中浸着边缘整齐的宽厚面条,面条上的浇头油香扑鼻。
向文轩来不及抬头,快手抢过一碗面,就着碗沿抿了一口汤汁,顿时从舌尖香到了舌根处,他毫不客气地举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