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岭上,林木萧瑟,在大片松树包围下,间或有褪去秋叶的银杏、泡桐和红枫,挺着光秃秃的枝干,等待春天重返世间?
横岭下,矮柏葱郁,在发白的水泥路上,一辆黑色普桑轿车载着程勇、吴天放,往桐溪中学西面疾驶,他俩有一肚子问题想问柳光兰
经过昨夜深入讨论方方面面信息后,专案组指挥部将嫌疑重点锁定“杜三元”。这样一来,柳光兰便成为至关重要的知情人!
一方面,她对宁远富的性情、过往了解甚深另一方面,她对1月6日夜里的回忆,有助于侦探们缩小查找宁的范围
普桑轿车以尽快的速度接近柳光兰租住的区域桐溪中学西南围墙外侧,一片城郊结合部的老式学区房。
程大将车刹停,侧头问天放:
“吴所,柳光兰说的是这一带呗?”
天放左右一瞄,便道:
“在右手边,过石板桥,大约500米有几栋楼房她就租在那里,只有走进去。”
“走就走,没有多远!”程勇说着下车,抬头四处张望:
他想找监控探头?一般岔路口都是要安装的。
查找一番,确定没有探头。不远处有一家小卖部,门上挂着塑料门帘,白墙上歪歪扭扭写着“电话”、“小店”字样。
两个侦探一前一后,沿着围墙墙根,向东大约走了5分钟,便见到一座二层楼房,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江南小楼式样。楼房坐北朝南,西南侧有院落,院门朝南开。院墙上钉着门牌“横岭74号”。
“是这里”吴天放说着,伸手敲门喊:
“有人嘛?开开门?”
“哪个来了”院内回应出略显嘶哑的女声。
“柳大姐,是我,早上给你打过电话的。”吴所道:
早晨决定走访柳光兰后,他向程大建议
先打电话确认柳是否在租住房,如果在就上门毕竟是知情人,贸贸然通知到大队来问话,似有不妥。
考虑到谈话会涉及柳的“”,不便让她女儿知晓先请她设法支开袁姗姗,也是对柳家母女的一种保护!
程勇欣然同意,称赞他思虑周全,并让他电话通知柳光兰
红色铁门拉开,一个穿黑色束腰羽绒服的女人出现在侦探面前。她轻声道:
“进来坐外面冷。”
“这是我们领导程大,我是小吴还有印象呗?”天放介绍道:
“姗姗在家呗?”
柳光兰点点头,转身带路,边走边道:
“她和同学上书店了”
程勇关门,大步跟上
院内有一些盆栽,好久未打理:
雀梅枝条已有小指粗细,既未修剪,也未盘出造型含笑枝条光秃秃的,似乎已挨冻枯死兰草枯败的叶子耷拉在花盆边沿只有老鼠刺硬锵锵地张着刺叶,满不在乎寒风地肆虐。
水泥地面倒是打扫得很干净,一堆水杉落叶积在墙角依墙的花池里,种着大蒜、菠菜。
一楼门锁着,被风化的春联让人想到没住人。走廊里堆放着一些废旧的塑料罐、饮料瓶一部半新的自行车挨墙停放着
“大姐,这是谁的房子?”吴天放搭讪。
“我表姐的老屋,一楼泛潮。我租的二楼。”柳光兰上外楼梯,头也不回道。
“你表姐叫什么?在哪上班?”天放顺口问。
“她叫张明莉,从城里嫁到箭山镇,以前是东沟村的妇联主任。现在在当律师,她上班的地方我没去过。”说着话,三人已来到二楼过道。
程勇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巧?张明莉,不是张局干姐嘛?张明莉在拙作儒探青弋中是重要线索人物早知道这一层,请张局出马可能有更多发现
二楼一共三间,中间是客厅。北墙空荡荡的,没挂中堂。依东间墙放着两把木椅,靠西间墙放着一张小方桌,桌上置有一茶盘,盘上放着一只瓷茶壶和三只玻璃杯,盘旁有一茶叶筒。桌旁有木椅两把,开水瓶两只,木架火盆一个,盆内燃着木炭。
“快坐烤火,我来泡茶。”柳光兰弯腰拎起水瓶,手脚麻利招呼客人
吴天放小心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张望问:
“大姐,你只租的楼上啊?”
“嗯,就我和姑娘俩,楼上三间够了。”柳光兰搬张木椅,坐在两个男人一米开外的地方,两眼盯着火盆。
“一年多少租金呢?估计学校附近的房子好租!你表姐的房子,价格不会太贵吧?”程大试探道。
“也不便宜。表姐当初说不要钱,我不愿意,房子是她爸的老屋不给钱,总不好租谁的房子都要付钱的。这一片房子紧俏,能租给我,就是多么大的人情,不给房租心里过不去”柳光兰说着,抬眼望程勇旋即移开。
天放看一眼程大,轻声问:
“大姐,我听黄老师讲:你一个人在陪读。又要生活,又要供姗姗,真不容易”
“黄老师”三个字,显然惊到柳光兰
女人直起腰,随即弯下喃喃道:
“队长认得黄老师?”
“姗姗妈,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程大双手对着火盆张开道:
“不晓得姗姗回家说没说?前天她和男同学一起吃饭,她同学因为她,和社会小青年打了一架”
“打架?男同学我不晓得耶!怎么会有这事?这个死丫头越大胆子越大唉”柳光兰脸色发红,双手绞起来,后蜷的双腿猛地抖动一下。
“大姐,你莫急,你女儿没参与打架。我告诉你是怕你听别人讲后,着干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