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婉婉颤抖着，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回答了吴凡的所有问题。
片刻之后，吴凡眯起了眼睛，示意于婉婉站起来。
他判断了一下于婉婉所说的话得可信度，与他之前了解到的信息，倒是比较一致。
那么，也就是说，大哥入狱这件事，与她的关系倒并不大。
至于她提到的那两个同学。
吴凡眼神凌厉的一闪而过。
如果跟他们有关系，哼。
吴凡轻哼出声，一股浓烈的戾气在他周身散开。
仇恨使他看起来分外的恐怖。
站在那里的于婉婉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她觉得这个人，有点像华哥，但是比华哥要更叫人害怕。
就像是一个深渊，黑不见底，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当他看着你的时候，前一秒可能还是文质彬彬的绅士微笑，下一秒就转变为了煞气冲天的撒旦魔鬼。
于婉婉从未如此的想逃离一个地方。
吴凡的目光又扫了过来。
于婉婉抖了一抖，感觉腿都要软了。
吴凡却忽然牵了牵嘴角。
“想离开这里吗？”
吴凡问她。
不多久之前，也有两个男孩问过这个话，他们的好心，他们的怜悯，深深刺痛了于婉婉，所以于婉婉选择了抗拒，虽然她心底是这样渴望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现在，她想拒绝却又不敢，内心的渴望和心底的恐惧纠缠在一起，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张嘴。
“跟我走。只要听我话，我给你安稳的生活。”
于婉婉睁大了眼睛。长久以来，她渴望的那个承诺，居然来自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让她怕如撒旦的人。
这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又那么诡异。
“你不恨你的那个女同学吗？如果没有她，你现在也许已经顺利考上了某所大学，即将开始美好的新生活。”
于婉婉捏紧了拳头。
这个男人的话，精准无误的射中了她心里的靶心。
她怎么不恨！凭什么，吴晓兰就能被人万分呵护的成长，顺利的上学，考上大学开启幸福的生活，凭什么她还能获得他的青睐，被人喜欢被人宠爱，而自己却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糜烂，毫无希望的出卖自己？
于婉婉咬紧了牙根。
吴凡似乎很满意于婉婉的反应。
他站起身。
“跟我走吧！”吴凡举步往外走。
“可是……外面的周哥不会同意的！”
于婉婉眼色一暗，她想起了暗夜里兜面抽下来的皮带，拿着一明一灭的烟头烫到她的胸口的那只手，那些恐怖让她畏缩不前，不敢抬步。
“他？”吴凡轻哼了一声。
“你如果想收拾他，过两天便叫你如愿。”
吴凡的目光再次扫过来，带着一点不耐烦，喝一点狠厉。
“走不走？”
“好，好！”于婉婉心中一阵惊惧，赶紧跟在吴凡身后，走了出去。
周哥正坐在走廊那张几乎辩不出原来颜色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烟。
吴凡带着于婉婉走出来，周哥还眯了眯眼。
“哟！小伙子这么快完事啦？哎呀，要不要哥哥给你带点个补货？这个年纪，应该是**一刻值千金啊！”
周哥嘴边的烟，随着他嘴唇的瘪动，抖下给他拿了下来，放在手里，眯眼盯着于婉婉。
于婉婉感受到了质疑的目光，往后缩了缩。
她们这行按时收费，她因为没什么技巧，很多次因为留不住客人，让他无法收加时费，而被他教训了。
吴凡瞟了他一眼，也不多说。
“这个姑娘我带走了。”
“什么！”周哥蹦起来。
“要出台可得另收费！”周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吴凡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周哥感受到了莫名的杀气，咬了咬牙根，拿出气势想回瞪回去。
“怎么？夜北华哥要个人，你还敢说个不字？”吴凡眼神一闪，周哥感觉自己颤了两下，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夜北的华哥？你小子诈我，谁不知道，华哥，”
周哥眼睛咕噜噜转了两转，在吴凡的眼神逼视下声音小了很多，“华哥不是进去了么？”
“进去了，说话就不算了吗？”
吴凡眼光如剑，直喇喇的刺向了周哥。
周哥又退一步，心里闪过各种念头。
夜市北边，一直称霸的华哥一行，最风光的时候，道上的人都尊称“夜北华哥”，掌管着好几条街的所有娱乐事业。
可是，几个月前忽然连人带窝一起被端了。
就连在天罗地网中寻迹逃了出去的华哥，都在外地被抓了回来。
当时大家都猜，华哥大约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一时间，华哥的地盘也迅速被蚕食。
但是到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很多脱离了华哥自己立室的小帮派，还认华哥的威信。
华哥之前的狠绝作风，也让他们这些小罗罗们心有戚戚，不敢再冒犯哪怕那么一点。
而且，最听说华哥在监狱里受刺激，人傻了，谁知道是不是故意装的，到时候再弄个假的“保外就医”，人就出来了。
何况，听说华哥还有个更为狠厉的弟弟，当年一起闯出来，不怕死敢玩命的，华哥发达了过后不想让他腥风血雨的卖命，送出去留学了的弟弟。
周哥忽然灵光一闪。
再看看眼前这个男人。
那种狠厉之气，绝非装出来的，也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