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为的不是这个,甚至正好相反,她是想拍张相片儿来笑话他,笑话他终于被那几个大佬软泡硬磨地妥协了。
可是眼前,看他如此的模样,她反倒心软了。
好吧,便依他说的。她就是第一个来给他这间小破筹备处捧场的。
她扭头跟小翠儿耳语了一声,小翠儿点头,赶紧撒腿就跑回去了。
他倒是使劲儿后仰去看小翠儿的背影,还故意问,“她怎么跑了?受什么惊吓了?”
云扶瞪他,“你怎么什么都管啊?”
他便笑,赶紧收回笑谑来,凑近她耳边嘀咕,“……真是夫妻同心。方才我还正想着怎么使个招儿把她给支走,别让她跟着咱们碍事。主意我都想好了,就准备待会儿趁她不备,伸脚绊她一下子,叫她摔个狗啃泥,然后她就只能回去养伤了~”
云扶都给气乐了,掐着腰瞪着他,“……我就奇怪了,就你这样的,怎么还好意思扛个将星啊?”
两人说笑着迈进门槛。
一瞧那正襟危坐在“主任委员办公室”里的人,云扶便又“扑哧儿”笑了。
不是旁人,正是梅仁杏是也。
想想也是有理,梅仁杏毕竟是教育局的职员,体育学校也是办教育,梅仁杏在这坐着也属于理所当然。
只是她越发明白——眼前这个梅仁杏,从上回与麻生的事,到眼前在这儿坐着,压根儿就不是巧合了。
靳佩弦却一脸的纳闷儿,歪头盯着她问,“你乐什么呀?怎么,那个人……你认得?”
云扶白他一眼,“谁说我乐就是因为那位主任委员?我是自己想起好玩的事儿来才乐的。”
梅仁杏早看见了两人,赶紧起立,盯着云扶看,“你,你就是……”
靳佩弦给截住话茬儿,“少夫人。”
梅仁杏眨眨眼。
靳佩弦又进一步解释,“……我家的少夫人。”
云扶也有些不好意思,伸脚踢他脚踝。却恼他穿着长筒皮靴,其实踢不疼他。
当初她自己出现在人家梅仁杏面前的时候,还穿着张小山的衣裳,扮成小弁兵来着。
梅仁杏张大了嘴巴,“你,你竟然是女的?”赶紧90度鞠躬,“卑职上回有眼不识泰山,还觍颜接受了少夫人的馈赠,真的是……”
云扶含笑轻啐,知道梅仁杏已经够尴尬的人了,就没跟他抠字眼儿。
要不就得问他,他什么意思啊,是觉得她挺难看的,看不出来是女人呗?不过转念又一想,其实看不出是女人,原本也是她自己希望的呀——她给自己的定位,不是那单薄、苍白、阴柔的东方男子么?
可靳佩弦一听就来了精神头儿,立即问,“她送你什么啦?什么时候送的呀,我怎么不知道呢?”
少帅虽说是在笑着的,可是梅仁杏莫名觉着自己脊梁沟发凉,有点后悔自己说到这事儿上来了。
可是既然已经说了,就收不回去了,他只得硬着头皮说,“校长,您别误会,没什么要紧的……”他说到这儿又自觉失言,赶紧又冲云扶尴尬地鞠躬,“少夫人,卑职,我不是那个意思……”
云扶轻笑,“得了,就别解释了,越描越黑的。你就先顺着他的话说吧,咱俩的话,以后再另外论道。”
云扶扭头瞟靳佩弦一眼,“你也甭难为他了,我就是送给他一罐头盒子蜜饯双仁。怎么着,你也想吃?”
靳佩弦使劲点头,“蜜饯双仁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云扶挑挑眉,“我送人家梅主任蜜饯双仁,是他名字里恰好有杏仁儿。你也想吃啊?行啊,改名儿啊。你要是也改成杏仁啊、核桃仁儿的,那我就也送你一罐头盒子。”
梅仁杏在旁忍着乐。
靳佩弦想了想,抬手指着梅仁杏,“……他名儿里也没有杏仁儿啊。”
梅仁杏瞪圆了眼睛,“少帅……?”
靳佩弦呲牙一乐,“梅梅呀,你以前叫什么来着?我是说本名儿~”
梅仁杏两颊红了红,不好意思地望向云扶,“卑职其实是姓任,名幸。”
云扶鼓起掌来,“任幸?这名字好啊,够任性!”
云扶说着故意瞟靳佩弦一眼,“可是后来怎么变成梅仁杏的?”
梅仁杏尴尬地道,“……是,是有位高人曾经说过,我既然身在梅州,那就应该自称‘梅州任幸’,简称为梅仁杏……”
靳佩弦翻了个白眼儿,“所以你的本命还是叫任幸啊,哪儿来什么杏仁儿呢。改回去改回去,少夫人都说了,还是你本命更牛更任性!”
梅仁杏登时欢喜得满面开花儿,“卑职多谢少帅……啊不,多谢少夫人!”
靳佩弦盯着梅仁杏,“你这没了杏仁儿的任幸,你倒是什么时候儿把你的蜜饯双仁给我还回来呀?”
云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无奈地偷偷掐他一把。
“你想吃的话,复兴东里多的是,你自己取去就是!那罐是我送给梅主任吃的,这么些天了也该早吃完了。难道就剩个罐头盒儿你还要啊,怎么着,你是捡破烂儿的,还是收废铁的呀?”
堂堂少帅,连这么点子蜜饯双仁也往回要,丢不丢人啊?
梅仁杏也聪明,顺着云扶的话往下说,“……是真的,校长,就剩个罐头盒儿了。要不您等我这个月发了薪水,给您买一箱送过去赔罪?”
靳佩弦这才“呸”了一声,“你这个月的薪水还得是我发!”
三人相视而笑,云扶清了清嗓子,“梅主任,麻烦您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