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娶郡主荒唐吗?随便上街上拉个人问问, 任何人都会说这事荒唐。可这荒唐事还就发生在了荣平元年的八月盛夏的尾巴里, 平北王的亲外甥女,先皇御封大宁公主的女儿, 如意郡主嫁给了当朝权贵第一人,大太监总管九千岁, 苏白。
如意郡主的嫁妆车队入京的盛况在多年以后也被京城的民众为津津乐道的话题:那一日, 苏白亲自出城迎接的如意的车队进京,而后直接便把自己的新婚妻子引进了宫内, 当夜宫内摆了婚宴宴请群臣,声势浩大, 一时间人们竟有些分不清是这是皇上大婚呢,还是一个太监大婚。
这宫里住的,向来都只有皇帝的女人, 可现在连太监的女人也住进来了, 成何体统?有几位士大夫对苏白此举不屑一顾, 托词身体不适,便没有来参加苏白的婚礼,这些人,苏白心里个个都记上了一笔。
婚宴上, 人人都恭喜苏白抱得美人归, 就连小皇上和皇后也给苏白敬了酒,待到宴席散去, 即便是苏白酒量极好, 也有了些醉意。他是由小年子扶着回的房, 如意在新房里耐心地坐着等他,将苏白送到之后,小年子便退下了,原本在如意身边伺候的青叶也退下了,房里只剩下了如意和苏白两人。
苏白挑了如意的盖头,如意抬起头来,看向苏白,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苏白眯起了眼睛,他伸了手一下子把如意抱了个满怀,这个他日也想夜也想的小肉团子,终于长大了,终于成了他的枕边人,借着酒劲,苏白就此压倒了如意,好好了亲上了一回。
自从两人的婚事定下来之后,他们俩好久没好好亲热过了。
如意拿手锤了锤他的肩头,声音柔柔软软的,还带着娇嗔:“你压疼我了。”
苏白笑了一声,拿手臂把自己撑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新娘子:“如意儿,你今儿真好看。”
“是吗?我也觉得着我今儿好看的很。”如意也笑嘻嘻的,她虽然笑嘻嘻的,心里却有些打颤,今儿的婚礼比她想象中的要盛大太多,他如何能为她办这样一个婚礼?她嫁予他,本就扎眼,现在却是要引得许多人更恨他了吧;可是即便心里这么想,如意却也知道这是苏白对她的一片心意,即便她觉得有地方不妥,今晚也不是说的时候,所以她只笑笑得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柳哥哥可是又迷上了我?”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这么说着,苏白又在如意唇上印下个吻。
两人对视了一会,又一起笑了起来,这幸福对于两人来说来的太不容易了。苏白在如意的眉眼上落下了细细密密的吻,好像怀中的人他怎么也亲不够似得,令一手轻轻巧巧地解开了如意的衣裳,只给如意留了一件正红色绣了彩鸳鸯的肚兜。要说这宫里只有皇后才配的用正色的物件,可是苏白哪里会去管那种规矩,如意倒是自己还没想到那一茬,本就是贴身之物,除了苏白也没人瞧的见。
如意一双雪白的手臂搂了苏白的脖子,像只猫儿一样,整个人都往他身上蹭。
两人第一回的时候是苏白强要的如意,再之后他没再这么碰过她,现下里两人成了婚,便是有些什么也是无妨的了。到了最后,如意气喘地趴在了苏白的身上,苏白的衣服早也被她扯开落到了地上,她餍足地舔了舔唇,露出了与她平日里不同的艳色来,看的苏白心里一紧,翻身又把她压到了身下,他这动作引得如意咯咯直笑。
两人又是一番折腾,如意终于累了,把脑袋蹭到了苏白的颈窝里,咬了他一口。苏白搂了如意的腰,低头又在她耳畔亲了亲,道:“好了,不闹了,梳洗下便歇息吧?”
“嗯。”如意自然是听苏白的。
于是苏白唤了人送了浴桶和热水来,小太监把东西放下之后头也不抬地快速地离开了,苏白把如意整个抱了起来放进浴桶里,温热的水触到肌肤,让如意发出了舒服的哼哼声,而后她抬了头看向苏白,伸了手拉住了他的,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后开口:“柳哥哥,一起洗吧?”
上一回如意这么和苏白说的时候,苏白拒绝了;这一回,苏白听到如意这么问,眸色还是沉了下来,如意有些心慌,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让步,咬了下唇,有些倔强地和苏白那暗沉沉的眸色对视着,最后她听得他说了一句:“好。”
这一声“好”,似乎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有千斤重。
如意知道苏白在介意些什么,他是觉得自己身上有残疾了,可是她不这么进上一步,怕是不能真的了解这过去空白的十年间,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样的痛苦;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就好像把他身上结了痂的伤疤重新扯开了一般的疼,可是她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她都想知道。
苏白既然说了好,自然也不含糊,脱下披着的外衣之后便连亵裤也脱了,这时候如意才是第一次见到了苏白的身体。
如意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只见苏白下身那处什么也没有,只有恐怖狰狞的伤疤,看起来是整个被切掉的,她的视线慢慢的顺着他那处往上看,刚才两人闹腾的时候她没看清,现在就着烛火她能看到他身上四处都有各种各样的旧伤,她眨了眨眼睛,视线最后落在苏白那张俊俏到人神共愤的脸上,然后她的眼泪就这么直蹦蹦地落了下来。
苏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也进了浴桶,然后伸手一把把如意搂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