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眼神闪烁了一下,恭敬的颔首,“多谢师父夸奖。”
顿了一下,池渊才缓缓开口,“不知师父……”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吗?”
那声音继续响起。
池渊颦眉,虽然是一副十分尊敬的模样,可眼里却含着一丝别的情绪。
那声音忽然轻轻的笑了一下,“如你所想。”
“师父……”果然,师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师妹。
“师妹要是知道师父如此关心她,想必定然会很高兴。”他话锋转了一下,悠然笑道。
就在池渊这话说完,熟悉的那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只有一个背影,可池渊仍旧心中一凛。
“徒儿。”
“师父。”
姑苏白的声音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不要以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为师,再告诉你一次,不该想的念头,不要想。
你师妹有她自己的命运,她永远也摆脱不掉,无论她想如何挣脱,最后总会殊途同归。
难道,你没发现么?无论你如何帮她,最后,她还是,走上了她应该走的路。”
姑苏白第一次在池渊的面前说这么多话,也让池渊的心中陡然一凉。
“记住,她,和你们不一样。”姑苏白如宣告式的道出这一句话,“不要妄图用这凡尘的一切去牵绊玷污她。”
池渊头皮一阵发麻,抑制不住的开口,“难道,师妹会和师父一样么?”
姑苏白并没有说话,而是似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这个世上最折磨人的,是什么吗?”
池渊眉毛微拢,没有搭话。
“是孤寂。高处不胜寒,三千世界,竟没有一个能和自己在精神上有共鸣的人……我已经,孤寂……太久太久了……
从那个世界,到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宛如黄粱一梦。仿佛只要梦醒了,就连我……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姑苏白像是忽然勾起了潜藏在心底依旧的情绪。
这种情绪,让池渊也受到了感染,那是孤寂,难过,是浓浓的悲伤。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如同姑苏白此时的情绪一般,整方天地都弥漫着这股难言的孤寂。
甚至这种陈杂的心情压得池渊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感觉到了眼角有泪水的滑落。
他竟……哭了。
白色的身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迈着步子缓缓离开了。
渐渐的,直到那身影消失在了前方的一片薄雾之中。周遭被笼罩蔓延的悲伤才缓缓散去。
这是唯一的一次,池渊在师父的身上,感觉到了如此浓烈的情绪,像是沉淀了千年的孤独和寂寞所凝成的忧伤,他甚至能感同身受。
而方才那感同身受的一刻,他的心中竟升起了一种自我了结,也不愿活下去的心思。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师父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这样?
池渊察觉到他此刻的心绪有些不稳,立刻盘膝打坐,开始进入入定状态。
至于师妹,既然师父出现了,那么,他也不必担心了。师妹定然无事。
只是池渊并不知道,楚怀风强制恢复了自己的身体状态,只有七日的时间。
第六天。
“怎么样?找到了吗?”朱默看到辰月进来,立刻问道。
辰月摇头,语气有些沉重,“没有,我和蓝少爷将月国方圆百里之内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
“这都已经是第六天了,明天就是第七天。金针续弦只能维持七天,明天一过,她的身体中被强行愈合的伤口就就会崩开。到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都不见得能把她救回来了。”
朱默的心情有些焦躁,来回的在原地踱步。
辰月的心情也十分凝重,握紧了拳头,“在下继续去找。”
说完,辰月看了眼床上躺着的萧世宁,“朱御医,太子他……”
朱默摆了摆手,“没事,他命比铁还硬。就是伤筋动骨有些严重,大多是外伤。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只要养伤即可。”
辰月这才放心,行了个礼,转身就离开了草庐。
他,必须要把太子妃找回来!
而同样在寻找楚怀风的蓝昱瑾,找着找着,就被蓝家的人给找到了,就算他百般反抗,也被他们暗算抓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别以为我现在修为不好使了我就收拾不了你们了。本少爷明天就恢复修为了,你们现在放我下去,本少爷还能放过你们。”
“三少爷,这是大公子的命令。对不住了。”
说完,一记手刀砍向了蓝昱瑾的脖颈。蓝昱瑾这才消停了下去。
蓝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扛着蓝昱瑾就飞身离开了。
山涧下。
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像是一具死尸一样躺在地上。
而这人,正是那天滚落悬崖的楚怀风。
就在这时,啸风嘴里叼着一片沾满水的叶子跃了过来。
然后将叶子上的水滴,滴到她干裂的嘴唇上。
得到了水滴的滋润,干裂的嘴唇这才微微可见一丝血色。
“嗷呜”啸风低低的吼了一声。
一时间,整个山涧都回荡着它的声音。
突然,楚怀风被满伤痕的手动了一下,随之,眼睛也缓缓睁开。
刚睁开眼睛,适应了眼前的光亮之后,入眼的,就是一张宛如磨盘大小的虎脸。
楚怀风嘴唇咧了一下,“啸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