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楚怀风在凤翔皇宫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萧世宁都没有问。
一直到……
楚怀风像是闲话家常一样,将凤翔宫里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萧世宁也静静的听着。
一路上,就这么听着楚怀风的声音,直到,马车离开凤翔的境内。
偶尔会传来一阵婴儿唧唧哇哇的声音,也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天伦之乐的味道。
马车缓缓的朝北齐的方向行进,而马车内的声音,或低或浅的响起。
直到她说的累了,就直接躺在了他怀里休息。
她说,她没有亲手手刃仇人。
她留了他们最后一命。
因为……
他们都快死了。
已经不再需要她动手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累很累。
比她跟人交战还要累,带着一阵浓浓的叹息。
却也带着一种释然。
似乎……
这几年来,一直悬在她心里的一个结,也终于解开了。
萧世宁听完,只是笑了一下,轻抚着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在自己怀中沉沉的睡去。
而旁边放在婴儿篮里的小君烨,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他,但萧世宁一个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小君烨一双大眼睛立马眨巴了两下,然后转过了脑袋。
“咿……呀……”发出了一阵软糯软糯的声音,好像很高兴,又像是在笑。
萧世宁修长的指腹穿插在楚怀风乌黑的墨发中,眸光渐敛。
都快……死了吗?
可怎么好像……有点慢呢……
一年前,九王府。
“王爷。”辰月走到萧世宁面前。
萧世宁坐在书案前,看着手里的折子,“回来了?”
“请王爷吩咐。”
萧世宁没有抬眼看他,只是说道:“这一次要你回来,是要让你去办一件事。”
辰月神色微凛,等着萧世宁的命令。
萧世宁这才不急不缓的将手里的折子放了下来,看向了辰月,“去凤翔的皇宫,送一件东西。”
辰月眉头轻凛,也不问送什么,直接应道:“是!”
萧世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食指在桌案上轻点了一下。
“把你面前的这个东西带去,找,云若。”他唇齿冰冷,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句话。
辰月看了眼放在桌上的密封的瓷瓶。
“属下明白。”
交代完之后,辰月便拿云着那个白色密封的瓷瓶,快马加鞭离开了九王府。
凤翔皇宫。
“你是谁?”
“我是奉我家主子的命令,来帮你。”
“我家主子,能够帮助你摆脱困境。也能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你主人是谁?”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家主子的目的,只是秦隽。而你,想必,如今也十分不满现在的状况吧。大家只不过是合作之下,各取所需。”
“好,各取所需。”
思绪回转,萧世宁眸光敛了起来,眼底是不见底的幽深。
让思思亲自动手……
他,怎么舍得呢?
他说过,她的手,会脏的。
手轻握着她的手,用掌心包裹住。
心也安了下来。
而就在他们离开之后,凤翔皇宫。
秦隽一个人坐在龙椅上,整个大殿,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坐在那里,目光呆滞。
整个人完全失去了原来的意气风发。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仿佛一下就苍老了十岁。
连耳鬓都
染上了一点霜白。
“我不杀你,可你早已该死千万次。只是,这一次,比起我亲手杀你,或许……当兵临城下,看着你所拥有的一切,拱手让人,败给他的时候,你会更加……生不如死吧……”
这是她离开的时候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没有一点留念,对她而言,好像连恨,他都已经不值得她去恨了。
在她的眼里,他看不到一点的情绪。
即便……是仇恨。
她想杀他,只是因为,他该死。
仅此,而已。
连一点别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这让他……难以接受。
如果她恨他,那就说明,她对他至少还是有感情的。
但现在……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从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他苦笑,站了起来,突然有些讽刺。
在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内心,原来,这么多年,一直在 心里空空的那个角落,一直不敢去正视的那个地方
叫做——楚怀风。
她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就只是这么……这么,离开了。
他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砸向了地板。
他更想看到,她恨他,骂他!而不是这样,将他像是一个陌生的人一样淡淡的抹去。
宛如……他从未在她心里留下过什么痕迹。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贴身太监总管才缓缓走了进来。
“陛下……”
“说。”秦隽冷冷道。
陈恭仔细的瞧了秦隽一眼,观察了一下脸色,才道:“云贵妃目前无恙,只是身体骨不太好。宫人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在云水宫内昏厥过去了。
太医也检查过,说是……”
陈恭犹豫了一下。
“说是什么?”秦隽冷眸一眯,逼问。
“说是……时日无多……”陈恭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轻悠悠的叹了口气。
秦隽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