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黑山军不断的劫掠,毋极县城外的大片土地上都长满了从生的杂草,几乎看不到还有什么庄稼。
当天晚上,韩赦和高顺带着百多名陷阵营士兵出现在城外东北方向的那片洼地。
韩赦先让人把一大块草丛整个挖开,然后把洞穴里挖出来的泥土全都倒在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
整整一个晚上,他们挖好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藏兵洞。
洞穴大多挖得较小较浅,最大的能藏六七个人,最小最浅的只能容纳一个人在里面坐着,最深的也就一丈多深。
洞穴之间都离得不太远,彼此说话都能够轻易地听得见。
第二天天快要亮的时候,韩赦看到所有洞口都用草丛巧妙的掩盖了起来,几乎看不出一点破绽,满意的对疲惫不堪的众人道:“这里的茅草才一尺左右,根本不可能藏人,除非是有人从这上面走过,否则不可能发现里面的秘密。”
高顺看了看洼地,惊奇的道:“若非是亲眼所见,我都不相信这底下竟然能藏这么多的人。”
“此事关系着你们每个人的生死,任何人都不得泄露出去,违者军法处置!”
韩赦神情凝重的看了一眼众人,道:“回去了,都好好休息,说不定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他将这一百多人集中安置在北门统一管理,以免会走漏消息。
中午的时候,新市县那边传来消息,黑山军正在作着各种战前准备,应该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杨凤率领的一万大军在新市休整了两天,原想等张起派人过来再一起发动攻击,可是他收到林桐传递的书信,知道毋极县城内部极不稳定,于是改变了主意。
杨凤知道张县令是张起的人跟他们黑山军一直有往来,而林桐之前也到黑山军送过信,倒也没有引起什么怀疑。
林桐见杨凤犹豫不决,情急的道:“杨将军,不要再迟疑了。趁着姓韩的小子刚到毋极县立足未稳,正好可以和我们大人里应外合杀他们一个全军覆没;若是等那小子掌控了城池,不但我们大人可能会有危险,他们知道将军势大,还有可能会将毋极县城抢掠一空,到时候就算拿下城池又有何用?”
杨凤被他的一番话打动了,不是看在林桐对张县令的忠心耿耿,而是担心毋极县城的金钱财物落到韩赦的手里。
再者说如果等张起派人过来,势必也会分走一份,以他一万大军难道还对付不了韩赦那一千多人马吗?为何要把到手的东西分给别人呢?
杨凤有点担心的道:“事情已经过了两天,张县令能够抵得住那小子的人马吗?”
林桐想了想,道:“这个小人也不敢肯定,不过应该没有问题。大人手下集中有六七百人马,又和城中的各大家族关系密切,要守住城池很难,可姓韩的小子也才一千多人马想要对付他,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杨凤点点头道:“难得你如此忠心为主,本将军就权且听你一次。”
这和他了解的情况吻合,如果林桐说得太肯定,反而是比较可疑。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万黑山军就从新市倾巢而出,气势汹汹的杀向毋极县。
这一回杨凤充分地吸取了上次惨痛的经验教训,没有再将一千余骑兵和近九千步兵分开,而是紧跟在步兵两侧缓缓而行,以防有人从两旁突袭。
“黑山军已经杀过来了,赵营长,你立刻带领五百冲锋营前去扰敌,切记不要和他们硬碰,只要适当的拖延他们行进速度就可以了。”
韩赦收到斥候快马来报,立即找来赵云和高顺道:“高营长,你马上带人随后出城,切不可让人发现可疑之处。”
他最终还是同意了让高顺亲自带人埋伏到藏兵洞里,有赵云的冲锋营在外策应,他们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生命危险。
赵云和高顺先后领命而出,他们训练了手下士兵数个月,这次将迎来真正的考验。
赵云知道此行的任务是骚扰敌军,一来可以消耗黑山军的精力打击他们的士气,二来可以延缓他们前进的速度。只要将黑山军拖到天黑之后到达毋极县城,他们就不太可能在经过长途跋涉后,敌情又不明朗的情况下夜里攻城。
为了让手下士兵们和马匹保存充足的体力,赵云没有带领冲锋营加快速度前去迎敌,而是不紧不慢的向新市县的方向前进。
随着前方斥候不断地跑来回报,冲锋营离黑山军已然越来越近,终于在距毋极县城近二十里的地方遇上了杨凤的先锋。
杨凤派出的斥候也发现赵云等人,连忙向杨凤禀报:“将军,前面发现一支五百左右的骑兵队伍。”
很快,又有亲信手下认识赵云的人来报:“将军,对方领头的人正是常山赵云!”
“是他!”杨凤心里一惊,沉吟道:“继续前行,叫大家小心一点,不要中了他们的诡计!”
上次他手下的六七百骑兵就是败在赵云手里,对方如今才五百人马不可能跑过来送死,必然是有所图谋。
果然不出所料,片刻后就有人来报:“将军,他们放箭杀了我们几十个人就退走了,是否要派出骑兵追击?”
“传令前锋严加防御,骑兵没有命令不许追击!”杨凤已经猜到了赵云的用意,就是想用骑兵把他的骑兵引走,然后在某处伏击他的骑兵。
没了骑兵,赵云就可以将他手下近万大军玩得团团转,想打打不到,想追追不上,只有被动挨打防御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