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二妹看起来心情非常好,对郭绍千依百顺温柔如水,比以前都更甚。郭绍猜测她已经见过董三妹,从三妹那里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昨夜郭绍没回家,是因一个人带着侍卫去了李处耘府。
郭绍吃了晚饭沐浴更衣。冬天日短夜长,夜幕早早拉开,一到晚上,外面寒冷异常、最起码零下了。这等天气,当然在被窝里最温和的。他昨夜基本没睡,中午在殿前司衙署小睡了一会儿,于是早早就到床上去了。
二妹用尽温柔讨他欢喜。郭绍现在的感受确实有点复杂,他知道自己今夜为何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房间里灯架上的几支蜡烛都吹灭了,剩下一盏油灯泛着柔和黯淡的橙黄的光。床边放着的铜盆里木柴烧制的上ê欤木炭的纹理之间龟裂仿佛岩浆,幽静地烘烤着屋子里的空气。符二妹身体灵巧,跪坐在床上伸手把床罩帷幔放下来,然后带着羞涩的笑意钻进被窝,她玉白的脸颊上,反着一层灯火的鹅黄光泽,微微有些潮_红,加上朱红的嘴唇,光线虽然不清却看起来十分美丽生动。
“夫君,你的心咚咚咚的好有力气。”她主动靠在郭绍的胸口上,声音很轻有点俏皮的口气,叫郭绍听着十分轻松美妙。
郭绍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向下移动时,她那弯弯的眼睛轻轻闭上,却照样能感受她温柔的笑意。
符二妹的身体渐渐变得愈发柔软,她搂住郭绍,修长如削葱的指尖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肌,柔声说道:“我好像能感觉到你的心在翻滚、力气在身上涌动,可你偏偏那么轻、小心翼翼的……好像你要仔细看清楚我身上每一寸地方才甘心。”
郭绍听罢觉得符二妹的心思其实很细,轻轻就把他的感受都看透了。但他的翻涌不仅仅是因此时的欲_望。
“夫君要是喜李家娘子,找个机会去把她纳进来吧。”符二妹又柔声道,“没关系,只要你高兴就好了。”
郭绍心道:符二妹显然是从董三娘那里问过了,董三娘告诉她阿郎去了李处耘府,她才会想到李娘子。“嗯……我更喜欢二妹。”郭绍轻轻答了一声,继续着服侍符二妹的动作。她咬着朱唇,呼吸渐渐沉重起来。
……
天还没怎么亮,一大早郭绍便出门。走的时候,符二妹仍在睡,因为她其实还没睡多一会儿,昨夜虽然很慢,沉迷的时间却非常长。而且他好像十分用心,时刻都能找准符二妹的期待,入睡前她早已是精疲力竭。
她在床上懒了很久、才很不情愿地慢慢起来,不好意思睡到中午。
刚吃过早饭,符二妹忽然觉得光线微微一暗,转头看时,只见郭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他淡定地取下头盔,走了进来。“夫君……”符二妹心里一喜,起身跑了过去,“你怎么回来了?”
顿时符二妹的手一暖,袖子里的柔薏被郭绍粗糙但温暖的手握住,他的声音仍然很温和:“我早上去衙署告假了三天,让李处耘主持殿前司日常事宜。”
“为何?”符二妹端详着他的脸,那被太阳晒得古铜色的脸,真诚的明亮的目光,很容易叫二妹想到太阳。
郭绍道:“晋州战役结束了,想歇几天。”
他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符二妹的脸蛋:“快帮我把皮甲取下来。”
符二妹满心欢喜地服侍他卸甲换衣服,在背后解开系着硬皮甲的带子,她忍不住拿胸脯贴着郭绍的后面,小声道:“夫君有股阳光的味道。”
郭绍转过身来笑道:“傻,太阳有气味吗?”
俩人闲聊了一阵,符二妹想起来,便要教他写字。
……她轻快地磨好墨,想了想,提笔写下一行字: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郭绍撩了一下袖子,伸手接过符二妹递过来的毛笔,照着抄了一遍。他写得很认真,可落在纸上的字就是很难看,完全不像一个用毛笔很熟练的人。符二妹忍不住掩嘴“扑哧”一声笑出来,郭绍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她哎呀叹了口气,便伸出削葱一样的手握着郭绍的手,手把手教他。
他很认真地学着,在桌案前坐得笔直,全身都很紧张的样子。
“放松。”符二妹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笑道。
郭绍点点头,念念有词仿佛在默念着她教的握笔、落笔等技巧。符二妹坐在他的侧后,一面握着他的手写,一面轻快地说道:“你现在知道我被你带在马上射箭是什么感受了么?”
“知道了,好像完全被你掌控,依赖你才能写出满意的字。”郭绍道。
符二妹随口道:“我一直觉得夫君好像不是咱们这里的人一般……怎么说呢,乍看很寻常的人,要是离你近了,能发现你有点格格不入。比如,你为何连毛笔都握不好,却能写出那样的词?”
郭绍道:“我告诉过你了,不是我写的。以前老家有个高人隐士,我随便背了几首,有些地方记不清楚了,就自己按照意思填补,所以才常常不合格律。”
符二妹笑道:“不对,如果连笔都握不好,不可能认识那么多字!我看了书架上好几本书里面都夹着杏叶,每次回来,那叶子的地方就不一样,你在看那些书。”
郭绍没吭声。
符二妹又若有所思道:“玉莲好像认不得几个字,杨月娥……她不会对《史记》、《春秋公羊传》、《孙子》、《吴子》、《司马法》、《六韬》、《尉缭子》、《三略》这等书有兴趣吧,杨月娥难道要做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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