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军左翼大贺部,位于大军北面。
绿意盎然的平原上,一切一目了然。辽军运动的骑兵群好像洪流一样、在周军中央步战方阵两侧奔涌,此情此景,仿佛洪水中有一个方形岛屿。
辽军左右包抄,直扑后方骑马赶来的大部……依照大辽主帅的意思,这边是骑马步兵;眼前的情况也差不多,周军骑马上来也是先列方阵。
现在,趁周军后军刚到未列阵,既是战机!
两军马队迅速靠近!“轰轰轰……”无数的马蹄在快速地交替前迈。周军马队却没有仓促下马步战,反而大片迎面冲杀上来。
“哐当……啊……”疯狂的马群刚一接触,便是火花飞溅,惨叫四起。凭借快速的冲锋,中间长长的枪矛对|刺,人仰马翻如水沸腾,两军很快交织一片,刀剑在空中急速地乱劈乱砍。
周军“骑马步兵”并未被一冲溃散,却是十分凶猛。
“大周皇帝万岁!”人群里腾起一浪浪高亢的呐喊,周军马兵前赴后继,奋勇冲杀。
闪亮的盔甲,专门骑战的长柄马刀,周军士卒使用得十分娴熟。一个骑兵用双手挥起马刀,向前“呼”地一扫,同时一杆长矛刺在胸甲上“哐”地一声巨响,前面的刀锋则劈出了一片血花飞溅。
就在这时,周军中央方阵的“步兵”忽然纷纷上马,成股向两边冲锋攻击,辽军人马中部被侧击,战场上更加混乱。
……
南部漕渠河岸,对岸的厮杀仍在继续。
就在这时,耶律休哥瞪圆了双目,看到东边的原野上大片的马队像潮水一样弥漫过来。
“周军大股骑马步兵不是在北边渡河了?”有人惊讶道。
“难道周军分成了两股?他们究竟有多少能骑马的步军?”
耶律休哥当机立断,立刻下令道:“停止攻打此地,全军准备后撤!”
今天他是一次也没得手,脸上的怒色已经让他的满面通红!
就在这时,一骑飞奔而来,从马上跳将下来,鞠躬道:“大帅,不好了!大贺部遇到的不是步兵,是周军精骑主力。大贺部大败,已经溃散向南逃来,周军正在掩杀追赶!”
众将听罢哗然,立时慌了神。
耶律休哥一拍脑门,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中计了!从幽州南边十里渡桑干河而来的,根本不是什么步兵,那就是周军的骑兵主力!自己竟然傻傻地以为周军骑兵尚远,滞留在这破地方,与几艘破船和一帮乌合之众耗了如此久?!
那西北那边妫州的“大股人马”是什么?耶律休哥立时回过神来,一次次的全他|娘是假消息!
“檀州姓陶的,顺州、儒州那几个人,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看老子不把你们碎尸万段!”耶律休哥恼怒得牙关咬得咯咯咯直响,“还有那个自称阿不底手下的契丹人,去找到了立刻跺成肉泥!”
“遵命!”
耶律休哥没法再停留,拍马便走,一面喊道:“全军向西北突围!”
耶律休哥回顾左右,此时此景,因为耽误了时机,突如其来地、莫名其妙地就陷入了重围!南边长长的一线是拒马河,拒马河水深、以前是周国凭借抵挡辽军铁骑的一线,仓促之下不好渡河;就算渡过了河,南边是周国境,也是被耗死的地方……东边周军大量骑马步兵赶到了,现在要强渡河流占据滩头很难……北边则是周军暗度陈仓的骑兵主力!
如果是一开始就准备北上,就算遇到了周军骑兵主力,三万对五万,尚可一战!起码在开阔空旷的平原上,想突破周军骑兵线亦非难事……可是左翼突然被偷袭大败了,仓促之下士气也受了影响,现在耶律休哥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非常糟糕!
“郭铁匠,这个奸诈小人!不敢与我大辽军正大光明干,便偷偷摸摸使奸计,老子要剥你的皮!”耶律休哥心里那个恨。
到底是什么鬼迷了心窍,都怪上京那些狗|日的势利贵族激老子!耶律休哥又懊悔自己如此心急,太冒险了……
辽军前头兵锋向西北方突围,北面周军骑兵则向正西拦截,仿佛围棋占边一样,两军急速向西面抢占地盘。旷野上马蹄轰鸣,人马如潮水奔涌。
而后方,辽军大贺部败兵被追赶南下,周军追兵又与辽军后翼冲突混战……漕渠东岸,大股周军骑马步兵拆粮船正在搭建浮桥,要渡河围攻。
耶律休哥挥军攻西北方,因为只有那边才是可以快速运动的出口!
“杀!击破周军!”耶律休哥用刀指着前方横向运动的周军马群,大喊一声。周军自东向西直行,路线比辽军走斜线近,已经拦住了前方。
周军反冲,两军刀枪挥舞,冲杀中血雨纷纷。东边周军又攻辽军前锋侧翼,那弓箭就像是炸豆子一样,响得密密麻麻。
辽军骑战不减彪悍,又是兵锋正面猛攻,一番拼杀,前锋已击破周军的封锁线,周围马群乱作一团。
不料前锋刚冲出豁口,迎面便是一大群旗帜鲜明、浑身铁甲的整肃铁骑冲了上来。辽军中有人识得汉字,看到一面方旗上写着“史”字,便大喊道:“周国第一猛将史彦超!”
史彦超一身重甲,在精兵护卫下,他脸上依旧带着那种藐视别人般的样子。他身边的前锋全是俱甲的重骑兵打头,铁马精兵,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泛着铁的杀气。
就在这时,只见辽军向两侧冲杀,让开了道路。中间装备精良的重骑慢跑着上来了,声势同样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