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成平局,几乎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事,这种概率极其微小的事情,在许多的日日夜夜里,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赛场在沙漏漏完最后一颗沙子的时候,气氛诡异的安静了下来,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观众席上的人哑口无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切。
随即,暴风雨前的宁静被打破,短暂的无声之后,赛场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咒骂声。
比赛结束,赛场上的秋龙跟美灵兽渐渐恢复人形,激动的在赛场上狂奔。
果然,在秋龙跟美灵兽恢复人形之后,输掉两颗珠子的赌徒齐刷刷一片变成了秋龙跟美灵兽,又瞬间消失在一片光幕之中,留下空荡荡的座位,然后陆陆续续的有新人进来。
这一幕让长歌头皮发麻,失败的惩罚,居然是变成秋龙跟美灵兽,而且完全没有商量余地。
从目前她知道的情况来看,这种比赛应该是连续不断的进行着的。
这也意味着,观众席的赌徒们,进行的节奏是不一样的。
方才她被送进来的时候,正好结束了上一场,可是那一场,是胜负分明的,却并没有秋龙跟美灵兽恢复人身。
而这一局,打成平局,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输了,刚才还人潮涌动的观众席,一下子冷清了许多,除了少数的赢家,留下来的,大概都是刚进来并且仅剩一颗珠子的人。
所以,仅能依靠打成平局才能换来人身自由,这根本就是有去无回的赌局,有狗屁公平可讲。
小女孩看着手里仅剩的一颗珠子,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
她已经没有机会了,这种没有头绪的赌局,凭她的倒霉特性,根本不可能通过。
“小姐姐,这颗珠子给你吧,我留着也没用。”
小女孩的声音有些哽咽,拿起长歌的手,毫不犹豫的将珠子放在了长歌的手心。
长歌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我不用你的珠子,才第一局,输了也没关系。”
小女孩站了起来,伸出自己的手臂,将袖子挽了起来,在手臂二分之一处有一颗红色的痣。
然后,她又指了指自己另一只手臂以及膝盖的地方,示意她已经拥有四颗红痣,只要额头再多一颗红痣,也就是说,只要她再输一局,她就要接受惩罚了。
前面四局尚且无力应对,到了第五局,一场完全靠运气的赌博,她怕自己越挣扎越笑话。
这里的人都太冷漠了,她在这里呆了整整一个月,根本交不到任何朋友,小姐姐是第一个跟她说话的人。
所以,即使被骗,她也心甘情愿的把珠子给她。
“这是你的第五局?”
小女孩点了点头。
长歌听的眉头微皱,不愧是死别离,真正意义上的生死赌局,随意而没有道理,盲目且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你前面四局都经历了什么?”
以长歌简单的脑壳,完全无法想象这种霸道而不讲道理的赌局。
“第一局,一个星期内用指定工具屠杀五十人。”
小女孩的脸色有些苍白。
“那些人被捆绑在柱子上,他们的嘴巴被布条封了起来,无法说话。我的跟前有一把弓,一把刀,一根铁丝,一筒箭。箭有二十支,铁丝只可以用一次,那把大刀,我甚至无法扛得动。”
小女孩低着头,不停的抠自己的指甲。
“一开始我没有杀人,但是我开始掉头发了,然后是牙齿,接着是指甲盖。”
小女孩说话的时候,牙齿在打颤,似乎又看见了曾经血腥的场景一样,嘴唇都咬破了。
这种事情想要说出来,并不容易,因为这跟你一贯的善良大相径庭,承认自己迫不得已的恶毒心性,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
“所以,当我牙齿掉光的之后,我开始脱皮了。我很害怕,所以我拿起了铁丝,生生拉断了蜥蜴人的手腕。”
小女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手腕的地方,似乎感受到了疼。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血是绿色的,流了一地,散发着让人恶心反胃的气息。”
小女孩用脚抹了抹地,像是鞋底脏了一样。
“一个星期后,死了一个人,我输了,但是我好好的活着,身体也恢复了原样。”
小女孩说话的时候,眼眶已经湿透。
“我没想过杀一个人那么容易又那么难,我到现在还能感受到那根铁丝拉在手里有多痛。”
小女孩抬头看天,露出了一个凄哀的笑容。
“蜥蜴人的眼角挂着微笑。”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小女孩再也忍不住,身体战栗,整个人崩溃的放声大哭。
“剩下的四十九个人,我解开他们嘴巴上的布条时,发现他们其实已经没有舌头了。那是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和压抑,因为自己的懦弱无能,既无法结束他们生的痛苦,也无法成全他们对死的渴望。”
这些话,她憋了好久好久,纵然说出来的时候,像是有一把刀在割着喉咙,她依然要艰难的说完,因为她不想死了之后再带下去。
“给我报名的,是我的姐姐,她说,我只要顺利通过离恨天阙的考核,就可以成为她,真正的姐妹。”
小女孩声音哽咽难言,吐字不清却勉强能听懂,顺势扑进了长歌的怀里,抱着长歌腰肢,哭的一颤一颤的。
“现在,我也许明白了,她其实并不需要姐妹。”
说完这句话之后,小女孩就一直抱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