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会后悔自己这些年做过的所有事情,这一点,叶柯看的比谁都明白。发生过的事情,就已经变成了事实,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终归还是只能够怨上天,他们若不是生在皇家,必定会是很好的兄弟。
叶柯收拾了一下情绪,现在可没有轻松到可以用来缅怀皇兄,最大的敌人,皇兄之死的罪魁祸首,现在还就站在一边闲闲的看戏。
怎么能就让他这么轻松的拿下沧月?他们求而不得,机关算尽,到头来不过是给他做了嫁衣,任谁能忍下这口气?
“我赢了。”冷淡的一声轻轻的响起,原本所属于叶荐的将士们目眦欲裂,被眼前的鲜血染红了双眼。他们之中,有的仅仅跟了叶荐几个月,还有的跟着他从第一场战争开始,东征西伐,浴血奋战……叶荐就是他们唯一的精神支柱,完全不夸张的,甚至可以这么说。
现在,精神支柱就这么倒下了,那些将士们感觉到自己脑海之中,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崩了。随之而来的是漫天的怒火,他们战无不胜的将军,他们神祗一般的大皇子殿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
周围都是随时都有可能会扑上来的豺狼虎豹,叶柯仿佛是感受不到一般,又一次在他们脆弱不堪的神精之上恶狠狠的来了一击:“我说,是我赢了。”陈述的语气,现实的内容,朴素的表达,带来的效果确是完全的相反。
踩踏着皇兄和父皇的尸体,顶着四面八方吃人的目光,叶柯淡淡的,拖着手中染血的剑,不急不缓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正中间的寂沧澜。
那个男人,就是一切罪孽的根源。
叶柯这么告诉自己。
死掉就好了,只要他死掉就好了……
对啊,他死了,一切就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那就,去死吧……
脚步越来越快,四周的人影快速的向后退去,渐渐的有风起,在耳边呼啸。
还有一点,还差一步,就可以了,就结束了……
叶柯被定在了距离寂沧澜一步的地方,万箭穿心,死状极其凄惨。
“你……会不得好死的……一定会的……哈哈哈哈哈哈,我诅咒你,这辈子所爱……皆不得……所……所念……皆……皆成空!”叶柯癫狂的大笑,用尽自己的所有气力大声的嘶吼。
一直到他的身体僵硬,他的脸上都保持着一个诡异的笑容。
所闻之人都浑身一颤,感觉寒从心底起,蔓延到四肢,就连皮肤都有丝丝缕缕的凉意。
丝丝缕缕的凉意?抬眼看去,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片片的落下,势要将大地上所有的污浊全都覆盖,之余白茫茫的一片。
寂沧澜伸出手来,正巧有那么一片落到他的掌心,晶莹剔透的雪花怎能受住那样高的温度,不过一瞬便化成了水珠,莹润可爱,将将要落。
所爱皆不得,所念皆成空?
轻蔑的笑了笑,看着手中的那颗水珠,他用力的握紧了掌心。就算是不得又如何?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即使是化了,碎了,再也回不去了,那也就只能在自己的手里。
无论如何,绝不会放手!
寂沧澜放下自己的拳头,深深地看向城内某一处的位置,然后淡淡的迈步,走进去。
“处理掉吧,下手干净点。”
“……”
没人应话,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应该做些什么。
寂沧澜不是叶荐,他从来不会相信有什么弃暗投明,另择明主。他只信奉一点:有一就会有二,若是他日自己也是现在的情景,他们必定是不会患难与共。
那就处理掉好了。
半个时辰之后,单方面的屠杀才将将结束,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来形容也不为过。他们已经给予了这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们最后的尊重,几乎都是一刀致命,绝不拖泥带水。
至少保了全尸。
有序的撤退之后,雪似乎下的更大了。轻轻盈盈的雪花渐渐的开始堆积,掩盖下这一罪行。
老天若是开眼,必定也会为这一惨状所惊,从而降下惩罚来拯救他们。可惜的是,上天从未开眼。
皇后疯了。
这是叶唯菖现在唯一的感觉。但是这只是一个陈述出来的事实,她的内心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有些期待。若是真的就死在皇后的手上,到也好过再去面对那样惨烈的现实。
只是终究还是她在异想天开。
她是皇后能够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放手?
琉璃和琉珠站在一边干着急,不知道皇后颤颤巍巍的手上那把上下起伏的刀什么时候就会伤到自家的主子。
“娘娘,您冷静一点,莫要伤了公主!”
“滚!都给本宫滚开!谁敢靠近,本宫就要了她的命!”
梁毓现在根本就是见谁咬谁的疯狗,完全没有理智可言。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看见叶唯菖的脖子上多了几道细长的血痕,在白皙凝脂的皮肤上滚出几颗浑圆的血珠,格外的妖异和触目心惊。
琉璃和琉珠别无他法,也就只能站在原地,再也不敢上前一步。万一这疯婆子真的就拉上叶唯菖陪葬……代价太大,她们可赌不起。
梁毓见周围的人都不再动了,倒是稍稍的冷静了一点点,她颇有些怀念的看着面前的雄伟宫墙,红砖金瓦:“本宫这一辈子,就蹉跎在这宫里了……最好的年岁……就在漫无目的的等待之中荒废了……本宫多很恨啊……”
“享常人不能享之福,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