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向天双手撑在地上,微微活动着早已经麻木的双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如同灌铅一般沉重。
碧云和玉琪一左一右想要搀起墨心云,不料反被墨心云连带坐在了地上。
钻心一般的疼痛从膝盖的位置传到脚尖,仿佛无数个蚂蚁啃噬着双脚的神经,许是跪了一夜,墨心云瘫坐在地上。
“我来吧。”齐向天待得恢复几分后,便蹲在墨心云跟前,一个横抱,将墨心云抱起身来。
原本墨心云从云城往苏城就是一路舟车劳顿,到了齐家便直接被罚跪祠堂,连着几顿没吃没喝的,原本还有这一丝的意念撑着,这会挨着齐向天,人软软的靠着晕厥过去。
“快,去叫大夫。”齐向天看到怀里的人儿怎么也不醒,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转身对着玉琪和碧云就喊了出来。
碧云见状立马转身去找个脚步快的下人出了齐府去找大夫,自己则跑去齐夫人那里,毕竟跪祠堂是齐夫人昨天借着齐家祖宗罚的,如今墨心云晕厥过去,齐夫人怎么着也应该知道。
齐向天抱着墨心云一路疾步往两人住的院子去,玉琪则更是小跑在两人前面,一进院子,就吩咐杜鹃去打热水。
“心云?心云?”
齐向天看墨心云脸色苍白,原本粉红的脸颊已经全无血色,不由得一拳打在床上。
冬天的夜本来就冷,更深露重的,若不是顾及着齐家祖宗,若是自己昨日强势几分,或许墨心云就不会如此,齐向天闷在心里埋怨着自己。
等到下人把大夫请来,已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大夫看过后,也只是说着体虚体弱需要好生调养之类,开了方子,下人也跟着去抓药然后熬药。
守着墨心云,齐向天迷迷糊糊的和衣搂着墨心云睡下,半夜却发现墨心云浑身滚烫,又是折腾了一整夜后,在天明十分人才渐渐安静下来。
“玉姐姐,少夫人没事吧?”等到半下午,碧云又一次出现在墨心云和齐向天住的院子里。
忙了一夜的玉琪则是坐着靠在房门外的柱子晒着太阳打着瞌睡,听到碧云的声音,这才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抬起头来。
“应该没事了,估计是累的,从早上一直睡到现在都还没醒。”玉琪打了个哈哈也软软的靠在柱子上。
碧云转头看了看管着的房门,又看看语气那疲倦的模样,只得摇摇头,转身出去。
屋内,透过那半透明的窗户纸,阳光似乎也暖暖的落在躺椅上,照亮着近三分之一的屋子。
床榻上,墨心云轻轻的翻了个身,那跪久了的双脚依旧隐隐有些酸痛,让墨心云忍不住轻哼一声。
“心云?”
听得这道哼声,原本就睡的很浅的齐向天立马撑起身子看向同床共枕的人,却正对上那一对眸子。
“没事了。”看得出齐向天眼里的心疼,也知道齐向天心里的不舍,墨心云轻轻的抬起手抚上那一张微有倦色的脸颊:“再睡会儿。”
“嗯。”
一时间,两人都抛开了茶庄的事,抛开了齐家的事,就那么入了睡,一睡睡到快半夜。
齐向天让陈婶给开了个小灶,两人一顿吃,吃的格外的香甜。
等到吃完,两人才发现,这睡久了却也是个坏事,这大半夜的,两人丝毫都没有睡意,一合计,两人便去了书房,将齐向天走时抛下的茶庄的事务整理出来,好好理理。
几多订单,几多已付,几多未还,齐向天说,墨心云写,齐向天算,墨心云记。
这样一忙就到了下半夜。
“刘掌柜说,过了年就是朝廷选茶贡的时候,每一次大概是几月份呀?”墨心云记完最后一笔,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问到一直站着的齐向天。
合上账本,齐向天摇头道:“上一届爹爹还在的时候,我记得跟着爹爹去过,应该是春茶出来的时候。只是不知道明年会否是同样的时间。”
“那这挑选茶贡的话,是不是需要斗茶女呀?”
墨心云琢磨着当时刘掌柜说的,斗茶令貌似分为好几步,其中有一步就需要斗茶女。
“你想去?”齐向天看墨心云问这个,不由得嘴角一笑,问道。
“没,没想去……”遮遮掩掩的遮过这句话,墨心云眼光闪烁的躲开了齐向天的眼神,转而道:“明天还是先去茶庄把花茶的事处理妥当吧。”
见被转移话题,齐向天也只是心中一笑,不再说着斗茶女的话题,其实心中一想,若是真的由墨心云作为齐家的斗茶女,这有着几分的可能性。
两人回到房中又睡上了一两个时辰,天才渐渐的亮起来。
墨心云起床后,虽说还有些不适,但是依旧去齐夫人那处请了个安,算是消了齐夫人的气。等用过早饭后,便和齐向天一起去了齐家茶庄,毕竟那里还留着一堆子事等着她做。
等到了茶庄,在仓库里看到储存的完好的菊花,还有全部按照自己要求炒制好的茶坯,墨心云对专门负责这事的何师傅从心底里由衷的感到敬佩。
“这茶坯这样子复火冷却后,湿度已经可以了,只需要保持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水分足够,而这些菊花我们则需要再处理一下,稍微散去这花中的热气,这么些天放在库房里久了,总归还是有一些已经焉了的,焉了的那一部分等到最后如果不够我们再用。”墨心云仔细的翻看着篓子里的菊花,挑出那明显焉了的菊花放在一旁。
听到墨心云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