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平“哼”了一声,站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突然停下,道:“你适才的推断不无道理,有道是物尽其用。秦薏萝费尽心思让白珏之父活得长长久久,未必只是用来对付薛红莲。”
未到最后一刻,穆长风终究有些忐忑,道:“如果白珏之父知晓一些重要的秘密则最好,希望咱们的推测是对的。”
周念平回转身来,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人的心,海底针,一个费尽心思惩罚叛徒的人,怎么会把重要的秘密清清楚楚地告诉那个叛徒。”
穆长风眉头一皱,把刚刚萌生的怒意压制下去,道:“师哥不觉得自己的前言和后语自相矛盾吗?你是想安慰我,还是想逗我?”
周念平道:“师弟擅长揣测人心,师哥不妨班门弄斧一次,也揣测一下秦薏萝的心思。”
穆长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奇心起,想知道他究竟有何高见。
周念平似乎在故意消磨他的耐心,盯着大理石地面看了许久,直到穆长风面色发寒,才幽幽地开了口:“如果我是秦薏萝,既不相信白珏之父,又想利用他传达一个重要的秘密,就会去反反复复地做同一件事情。令白珏之父印象深刻,永远都忘不了。”
穆长风道:“师哥怎会这样想?”
周念平耸了耸肩膀,道:“想起田师兄临终前的反常,灵光一闪,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田子昂师兄?”穆长风想起他的笑里藏刀,兀自心有余悸,目光中有凛冽的寒意,“他怎么反常了?”
周念平早知道穆长风在田子昂的死亡事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也知父亲扮演了更为重要的角色,以钦佩的眼光看着穆长风。
“那一年他回到玉龙阁,似乎预感到了自己死期将近,也预感到自己会死于何人之手,每日里常在琢玉轩的冰雕望天树下徘徊,甚至常常对着那株树拳打脚踢。”
“那又如何?”穆长风有些不解。
周念平道:“我爹曾跟方师叔学习冰雕的技艺,那株树是我爹的第一个杰作。田子昂师兄此举,分明是大不敬。一个人如果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是别有深意才敢如此。”
穆长风道:“看来田师兄是在向亲弟弟田分传达一个重要的信息,可惜田分蠢钝如猪不明白他的用意。”
周念平摇头道:“师弟错了,他是在向我传达一个信息。田师兄死后,我立即明白过来,他是死在我爹的手里。我当然会查个一清二楚,我爹为何非要他的性命不可。真相绝对惊到了我,我单纯的小师弟已经不是一只羊,而是一只狼。”
穆长风道:“师哥好像在夸我。”
“绝对是夸奖。”周念平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道:“你的疑心病就是在那个时候得的,我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劝你下山历练,明明是好心一片。你数次有意无意的试探,搞得我是哭笑不得。”
穆长风许久无语,周念平道:“我和父亲再矛盾重重,毕竟有骨肉亲情,他无法明言,就用这种办法告知真相。所以我就想啊,秦薏萝极有可能用同样的办法,当一个秘密想说又不能说的时候,只能隐晦的告知了。”
穆长风点头道:“明白了。”
两天之后,方芷莨跟随着周念平来到白氏家族的地下城。白珏亲自招待二人,奉上香茶。
方芷莨端起洁白如玉的茶杯,欣赏了片刻,道:“我是鬼族,不能吃也不能喝,糟蹋了你的好意,真是对不起。”
白珏一时思虑不周,有些羞愧,有些不知所措。
方芷莨故意逗他:“听说你称呼我的老祖宗为姑姑,咱俩之间该如何称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