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喝了辛师姐的血才活下来的?这怎么可能,我和辛师姐并非亲姐弟,她怎会毫不顾惜自己的性命来救我,爹的玩笑开的也太大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穆长风知道父亲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谎,尤其是太师傅在场的时候,可他多么希望这是个玩笑,更希望遗爱寺发生的事不过是场梦而已。
秦若薇道:“为了救你,阿莨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此事千真万确。”
穆长风惊得手足冰凉,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心中明明有千言万语,却化作千千万万根锋利的钢针,一起刺在心头,血流如注,痛楚难当。
秦若薇听到穆长风明显加速的心跳声,知道事实的真相已经震撼到了他,满含期待地道:“阿莨如此待你,你又为她做过什么。不知者不怪罪,你不知棺中的血魔是阿莨,以玄石钉封印了她的尸骨乃是无心之错。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求你救她脱离苦海,师叔母跪下求你了。”
她刚要屈膝跪下,穆长风抢先一步跪了下来,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秦若薇喜道:“你是答应我了?”
“我……”穆长风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穆如松道:“弟妹,你知道阿璃化为血魔被封印于古寺之中,你可知道她因何而死?”
“我不知道。当年姐姐急匆匆地找到了我,告诉我说阿莨化为血魔被封印于古寺之中,姐姐担心母亲会用诛魔剑杀她,求我回巫女峡盗取诛魔剑,给阿莨留一条活路。情况紧急,姐姐并没有详细说明。”
强烈的思念之情再次被勾起,秦若薇泣不成声,“待我返回玉龙阁后,再也没见过姐姐。二十年了,她是否还活着我也不知道。”
穆如松道:“你可知是谁封印了阿璃?”
秦若薇脸色一寒,道:“除了辛阁主,还能有谁?”
穆如松长叹一声,道:“你错了,是辛师弟亲手封印了阿璃。”
“你说什么?”秦若薇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异常愤怒之下,险些晕倒。
穆如松道:“是阿璃的亲生父亲辛世贤亲自布置下的封印,以永生永世夭折而亡为代价。”
“你胡说,姐夫最疼阿莨,怎么会亲手封印了女儿?”两行血泪潸然落下,秦若薇秀脸惨白,颇为狰狞。
“辛师弟淡然冷漠,向来万事不萦于心,我也没想到他会在关键之时大义灭亲。”穆如松不忍心伤害秦若薇,顿了一顿,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阿璃死的凄惨,集天地怨气而化为血魔。人性泯灭,辛儒师侄就差点死在她的手里。师弟念及无辜的众生,不得不狠下心肠封印了亲生女儿。”
辛清远道:“人这一生,总是要面对情义难以两全之时,大义为先,私情必须在后。”
秦若薇怒道:“我才不管什么私情什么大义,我只知道一个人连自己的至亲都保护不了还算是人吗?一个连自己至亲都肯舍弃的人还谈什么众生。在场之人谁没伤过病过,有谁没被阿莨救治过?你们倒是说说看,阿莨应该承受这种不公的命运吗?”
“不应该。”说话的是鲁中奎,想到辛璃当年悬壶济世,不辞劳苦登山涉水采集草药救治病患,哀叹命运的不公,上天的无情。
穆如松道:“血魔一旦现世,括你的丈夫,你的儿女。”
秦若薇道:“我相信阿莨不会伤害自己的亲人。我看着她长大,她也曾照顾过渊儿和葙儿,她不会如此狠心。穆长风,你马上去解除封印,否则我饶不了你。”
穆如松摇了摇头,秦若薇和她的亲姐姐一样,表面上温柔和气好说话,骨子里却是少见的执拗倔强,认准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
不过她的态度并不重要,关键是师父和穆长风的态度。师父绝对不会任由血魔现世为祸,如今最重要的是说服穆长风勿要感情用事。
“风儿,阿璃被封印于玄石棺中,你应该看出来了,那玄石棺乃是玉龙阁之物。”
“孩儿知道,玄石棺曾是用来封印千年尸鬼王的,孩儿在书上看过相关的记载。”
穆如松道:“你有所不知,玄石棺是为父运送到古寺之中的。”
秦若薇和周念平一起怒喝一声,想要上前动手。一个被林文海拼命阻止,一个被鲁中奎用力拽了回去。
穆如松竭力保持平静,道:“为父当年也左右为难,阿璃为人怎样,性情如何,为父十分清楚。她舍生忘死在墓园救下我们全家的那一刻,为父就对天发誓,宁可粉身碎骨,这一生也要保护阿璃周全。”
“爹……”
穆如松摆了摆手,道:“你素来有雄心壮志,不知曾经的我和你一样,也想功成名就,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你一直以为我是因为婉莲的死一蹶不振而放弃了竞争阁主之位……其实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经放弃了。”看向面无表情的周端,挺胸抬头,冷笑一声,“忘恩负义之人根本不配做正道的领袖,在我决定运送黑石棺的那一刻,注定一身忘恩负义的污名难以洗刷,玉龙阁怎能有一个忘恩负义的阁主。”
周端的嘴角扯出一个轻微的弧度,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穆如松心头雪亮,却不戳破周端的心思,道:“对于芸芸众生而言,你封印血魔,乃是正义之举。对于阿璃而言,你却是一个应该被千刀万剐的忘恩负义之人。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忘恩负义之事要勇于承担,为父放弃了阁主之位,我要你现在就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