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风历经风浪,这一惊却非同小可。
稳了稳情绪之后,突然想起石磊说过,秦薏萝曾通过水镜看到方芷莨被他封印。
念及此处,他不得不怀疑秦薏萝故意将另一朵魔丝花封印于浊灵扇,又故意让此扇落入周家人手中,目的就是要等待时机,借别人的手来报复他封印方芷莨的大仇。
周念平『摸』着手腕上的伤处,问道:“为何我的扇子被血光一照才会出现魔丝花的图案?”
林寒霜道:“我不清楚。”
“我没问你,一问三不知,真是气人。”周念平不解的目光落在僧人身上,希望他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别看我,我也不清楚。”
周念平哼了一声,蛮横地抢回银扇,合在一起,道:“你们一个个的啊,都白活了一千五百年,啥都不知道。我再问一个问题,你如何让林寒霜活着与魔丝花分离开来?”
僧人毫不在意他恼怒的神『色』,挽着周念平的手走到洞口,遥指着下面的河流,道:“看到那些发光的石头了吧,里面有一朵冰莲,乃是至纯至净的圣物,可以冰封魔丝花。”
“只有一朵?”
“我知道的只有这一朵。”
“秦薏萝留给你的?”
“正是,离此地不远有个碧水潭,水泽神兽白鳍豚就生活在碧水潭中。冰莲被安置在此处,离白鳍豚不近也不远,可以恰到好处地吸取一点灵气来供养自己。”
“秦薏萝只留给你一朵冰莲,摆明了是故意为难人。”
“此言差矣,冰莲乃是圣物,寻着一朵已是不易,你怎能胡说八道诋毁我家小妹。”
“哟,说了你心上人的坏话,不乐意啊。”
僧人的脸瞬间变得红彤彤的,好生尴尬。
林寒霜不明原因,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念平,“你怎么能侮辱大师呢。”
穆长风本来对周念平的推测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一见僧人神『色』,便知周念平所言不虚,怜悯之情油然而生,劝道:“师哥别胡说,快回来,你好好休息一下。”
周念平转身看着林寒霜,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道:“你就这副鬼模鬼样的活着好了,不老不死,那是多大的造化。河中唯一的一朵冰莲,用来冰封浊灵扇中的魔丝花。”
林寒霜闻言一惊,低头看着手上微微蠕动的黑纹,想起刚刚离去的妹妹,不禁悲从中来。
穆长风心有不忍,道:“师哥别这样,林前辈存有活下去的希望,忍痛送走了妹妹,我们怎么能夺走她唯一的希望呢。”
这句话直接说到了林寒霜的心坎儿上,她生前凄凉,饱受病痛折磨,死后虽然机缘巧合得以复活,又饱受爱而不得之痛。
当她知道自己不过是深爱之人玩弄利用的一颗棋子之时,真是绝望到了极点。所思所想,全都围绕一个“死”字。
眼看着妹妹进入轮回,生离死别,心如刀割,支撑着她没有倒下去的,不过是“重新为人,重新来过”的一个信念。
如果这个机会失去了,倒不如远赴北方,纵身跳下烈焰谷。
“闭嘴,你是不是傻?”周念平最看不得穆长风心软的样子,寒着脸呵斥了一句,道:“你难道还不了解秦薏萝的为人,她定是为了整治你才留下这个祸胎。”
穆长风道:“那朵魔丝花不是在扇中封印着嘛。”
“魔物的修为会日渐深厚,总有一天会破印而出。再说了,如果秦薏萝有心报复,肯定已经设置好了撤去封印的日期,你可以心软,脑袋别成浆糊啊。”
穆长风知道周念平的担忧合情合理,如果秦薏萝真的存有报复之念,那朵魔丝花不会长长久久地被封印于扇中。石磊极有可能在一千五百年前算准了复活神树被找到的日期,待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浊灵扇上的封印就会消失,魔丝花脱离银扇,寄生于他的体内。
僧人道:“你们不要妄加揣测,阿萝虽然心狠,但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不可能存心整他。”
周念平嘿了一声,道:“你那亲爱的小妹子,可是个有仇报仇的人。鼠妖背叛了她,她就布好了局整治的鼠妖一家生不如死。”
“你是说白大哥?”僧人不知此事,微微吃了一惊,道:“你不能怪我小妹狠毒,白大哥受尽了欺凌,我家小妹毫不嫌弃他的身份,以赤诚之心相待,像对待亲哥哥一般,被他背叛自然心寒。”
“我没怪你小妹行事狠毒,她想怎么对待别人和我无关,但是她不能对我师弟这么狠。”
周念平见僧人有不解之『色』,道:“我如此揣测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啥都不知道,就别劝我了,白白浪费唾沫。”
僧人见他不愿说出真相,也不愿强人所难,索『性』住口不言。
穆长风思忖了片刻,道:“听说秦宫主有许多封印之术都是大师加以完善的,大师能否加固扇子上的封印?”
“恕我无能为力。”僧人担心穆长风怀疑他故意推脱,借此成全秦薏萝的心愿,立即解释道:“并不是所有的封印之术都是我帮忙完善的,有几种特别的,我根本无从下手。”
穆长风又道:“既然是魔物,能否用诛魔剑或者紫雪锥将其除去?”
周念平“啊?”了一声,面『色』稍缓,“对呀,应该能。”
僧人摇头叹息,道:“诛魔剑和紫雪锥虽然能除去魔丝花,但是不能用诛魔剑,也不能用紫雪锥。”
“为什么?”穆长风和周念平同时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