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禅房,周念平立即用上了隐身术,穆长风随之一块隐身,顺利地回了林家。
周念平的脚一踏进厢房,便将僧人摔在地上,恶狠狠地道:“是你自己干了坏事在先,别怪我这种态度。”
方芷莨神色惊痛,道:“什么意思,真是大师干的?”
穆长风道:“事情要比预料的复杂,一时还没彻底弄清楚。”
周念平嚷嚷道:“怎么没弄清,就是他干的。装傻充愣扮失忆,这招我也会。”
方芷莨怒道:“什么是装傻充愣扮失忆,你怎么就知道他是装的,周师弟,你一向是这种人,宁可错杀,不会放过。事情只要还有一丝疑点没弄清,你就不能妄下论断。”
“磨唧个没完没了。”周念平睁大了眼睛瞪着方芷莨,火气蹭蹭地往上窜,道:“你就是偏心不讲道理,如果我们没将秽沙藤挖出来,首先倒霉被感染的就是周伯母一家,整个栖霞镇的人都跑不了,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方芷莨道:“不是没什么事儿吗。”
“有事就晚了。”周念平指着僧人道:“如果真的发生了瘟疫,他死一百次都活该。等他挖出了盒子,我就一掌拍死他,谁拦着我跟谁拼命。”
穆长风见他真的动了杀机,心中好生不安,劝道:“师哥总是这么冲动……”
“你能不能给我闭嘴。”周念平不客气地吼叫起来,“男子汉大丈夫,你能不能有个杀伐决断的样儿,看着你我就来气。你们一个心软,一个偏心,干什么,为虎作伥啊。”
方芷莨一声冷笑,极其刺耳,“我是偏心,你没偏心吗?你敬爱你的周伯母,害怕她有个闪失。你更愧疚,当初选择了长风决定不管她的死活,你愧疚的都不想活了吧。想弥补想赎罪,就拿我的亲人来开刀,你真是又高尚又伟大。”
“我……”周念平不由的面色发白,气势登时弱了。
方芷莨又道:“我曾抚养你数年,我会不知道你什么德性,这几天你心里存了多少怨气,你恨自己的时候就会将怨气转移到别人身上,要杀要剐的,只图你自己心里痛快。”
周念平被怼得无话可说,嘴唇亦失了血色。
他深恨自己,数次恨不得拿刀抹了脖子。可是心中有放不下的人,有放不下的事,不甘心就此死去。
终于找到了一个恶人,一瞬间便将那人当成了发泄怨恨的靶子。
在他清楚了自己的恶毒心思后,杀气随之消失,默默地蹲在角落里,偶尔轻瞄一眼方芷莨,像个做了错事被抓个现行的孩子,颇为可怜。
穆长风暗暗叹息一声,周念平内心纯良,但是极端性子一旦发作,那就是一个作天作地不知死活的恶魔。
方芷莨看向僧人,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就算是大师做的也没关系,及时消弭了这场祸事就行。”
僧人呆呆注视着厢房,低头看着金属板上蘑菇状的花纹,心中寒意越来越浓。
恍恍惚惚中,他看到自己怀抱着一个小小的金属匣子,安置在地下室中,他的嘴角挂着一丝狰狞邪笑。
画面中明明是他,却又如此的陌生,仿佛厉鬼附体。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怀疑自己丢失了一段重要的记忆。
“大师可有什么为难之处?”穆长风轻轻问道。
僧人在金属板上轻轻敲击起来,反复数次,极有规律,敲七下停一停,再敲七下,前后总共四十九声,他手上并未用力,但每一声都震耳欲聋。
金属盒迅速变小,僧人将其从土洞中取出,目测一下,长度大概有一尺,宽度高度大概都在两寸左右。擦去整个盒上的泥土,光洁锃亮,寒光幽幽,盒上花纹密布,颇像女子的梳妆盒,很是精致。
穆长风用铁锨填平了土洞,道:“盒子取出来了,污秽东西已经烧成了灰,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僧人道:“当年阿萝一时心软,留下一个绝世祸胎,此物留不得,必须毁去。若是被心存不轨之人得到,用来培植剧毒污秽之物,或是饲养有毒的毒虫,后果不堪设想。”
“竟然有办法毁掉?”穆长风深感意外,料想以秦薏萝的为人,定是没有办法毁掉金属盒,迫不得已选择封存,万万没料到她会是一时心软。
秦薏萝不是向来杀伐决断吗?竟然也有被情感战胜理智的时候?
方芷莨道:“怎么毁去盒子?”
僧人道:“阿萝曾经说过,用火烧就行。”
穆长风奇道:“盒子不是金属制成的吗?”
僧人摇头道:“其实是一种很像金属的木头,吸收日月精华而生成,却被制成了充满诅咒邪气的污秽之物。”
穆长风本想问问秦薏萝当年为何会一时心软,担心自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毛病惹人厌烦,话已冲到嘴边,硬生生忍了回去。
周念平默默走出厢房,寻来枯枝堆在一起,正待打火点燃之时,,假山后走出一白衣男子。此人相貌俊美,儒雅温和,书生气十足,手执一把檀香扇,含笑而立。
穆长风和周念平一同想起了周母口中的白衣男子,暗中戒备。僧人却很是兴奋,“白羽兄,许久不见。”
白羽笑着点头,“子严兄,许久不见。”
穆长风周念平与僧人相处数日,如今才知他的名字。
僧人想上前与好友握一握手,踉跄着迈出一步,身子晃了几晃,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倒。
白羽盯着他捧着的盒子,故作诧异担忧之色,“哎呀子严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