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陈域的声音低沉喑哑, 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林立听着确是一阵心疼。
陈域当年究竟有多么的意气风发, 林立当然是知晓的。
或许这辈子, 陈域从来都只向一个人低过头, 那便是林立。
现在回想起,林立却是发现, 自己之所以生气是陈域让其服下生子丹孕育子嗣。
可这些, 在当初陈域亲口喂下生子丹时,便已经说过的,并且自己当时也是心甘情愿, 只是并未放在心上罢了。
想来, 陈域压根也没有做错。
林立闷声不响地走近陈域, 抿了抿唇道, “走吧,去京城。”
“好。”
陈域未曾多说,只是闻到林立身上淡淡的酒味皱了皱眉。
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询问的话语咽了回去。
那些丹药陈域都带在身上, 他们二人便在市集要了两匹马后直接赶往京城。
原先陈域是不同意的,就算不用法术, 乘坐马车也是好的, 但骑马就……
“路上在与你细说。”林立的神色中满是安抚,陈域当时也没多问。
林立既然能够与其如此心平气和地相处, 至少证明此时的他是冷静理智的。
陈域虽说心中依旧有些不赞同, 可还是未阻止林立的决定。
眼睁睁地看着林立踏着马鞍跨上马背, 陈域心中是担忧的不得了。
如此炽热的视线林立当然是一点儿都无法忽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还不快些走,再下去天都快黑了,难不成你想夜宿林中吗?”林立没好气地说道。
陈域叹息出声,只好随后上了马背。
“阿墨。”陈域追上林立,却又欲言又止,一脸的委屈。
这下林立也不想再瞒下去,道,“我当真没怀。”
“阿墨,我知你不喜这孩子,但……”陈域话未说完,林立再次出言打断,语气羁定道,“我当真是没怀,而且这身子,就算食再多的生子丹也无法怀上。”
林立神色认真,陈域也知林立绝不是在开玩笑,沉默了半晌后道,“可是小七说是有喜了。”
“许是那日一见误诊了吧,方才她为我把过脉,后来来寻你,想必也是想要说这事吧。”闻言,陈域面色也不大好。
他觉得这个消息自己还真当需要时间来消化,许是今后都不会打这种主意了。
一是生子丹对于林立的身子伤害确实是过大了些,二是林立不喜,既然不喜那便算了吧,大不了到时收养一个。
陈域嗯了一声,林立拉着缰绳越发靠近了陈域些,道,“方才我遇上个老头儿,他所说我有些不解。”
见林立满面愁容,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陈域也是将先前的心思全部放于了林立的身上,饶有兴趣的道,“是说了什么?竟然难倒了我的好徒儿。”
“‘天道位于天,却与你相系,你位于众生,却更近于天。’师父,这是何意?我总觉得那老头儿不简单,比我算命时还要神神叨叨。”林立愁的那头白发越发的苍白。
陈域听完也有些不知该从何而解,道,“他可还说了些什么?”
林立摇头,“他与我下了一盘棋,引着我画了一幅阴阳轮回阵法,师父,你可曾见过这般奇人?”
陈域在听到那阴阳轮回阵法时,心中便是了然,道,“那是你太师祖。”
林立吓得险些从马背上坠落下去,太师祖???我的???
林立眸子大睁,等等,若是太师祖,那岂不便是陈域的师祖?可陈域的师父早已仙逝了啊!?
“师父,太师祖真长寿……”林立呵呵两声,面上有些说不清的尴尬。
陈域笑道,“师祖早已位列仙班,只是性子闲不住,时常会去往各界,为他人算上那么一卦,不想竟然是让你给碰到了。”
林立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这辈分差得太多,林立心中有着些别扭,总有种陈域的长辈在自己措不及防地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让自己毫不做作地表现一番。
在事后又是得知了其中的真相,心惊胆战地想着自己是否在那长辈面前表现的并不大好。
心中不免有些忐忑,陈域好似也是明白过来林立脑中在想些什么,调侃道,“莫不是见到我长辈心中慌了?”
“一边儿去,我这不是在思索太师祖说的话是何意么。罢了罢了,他老人家神机妙算的,自己肯定是参悟不透的,不想了。走吧走吧,不然真当要夜宿林中了。”
林立说着,便轻轻夹了夹马腹,先行离去了。
陈域轻笑出声,随后便追上了林立,见其面色淡然,但那耳尖却是红透了的,心中的阴云也是消散开来。
二人走走停停,到达京城时早已到了二月下旬,会试的日子早便过了,过些日子便是殿试了。
先行回了客栈,林立语气中有着些许哀怨,道,“若不是你!你你你!哼,我怎会在会试前连徒儿的面都见不到?!”
陈域无辜摊手,“可阿墨不是还挺享受?”
“你这人,怎得如此不知羞耻?!枉为人师!”将手中的包袱全丢在了陈域怀中,林立气得就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
陈域忙上前安抚道,“明日,明日便带你去见他可好?照你这徒儿的性子,这会试定是取了个好成绩,过些日子便是殿试,你明日去为其加油鼓劲不是正合适?”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林立心想如此,便也算是应下了。
只是这小脾气哪能这般快便消下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