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崖几年来如一日, 就算是林立与其相别了七年,当重新踏上这一片土地之时, 依旧能闭着眼睛寻到脑海之中那熟悉的地方。
只是, 那曾经充满着生气的屋子, 如今竟是显得有些荒芜起来。
“娘亲与爹爹许是多日不曾回来了。”林立伸手捏决,将这院子之中的灰尘清扫得一干二净后感慨道。
这院子之中的灰尘也有了一书之厚, 让林立不禁怀疑, 是不是自从自己离开后,爹娘就立马搬离了这院子,否则又怎会有这般厚重的灰尘?
“无碍, 这世间人的相遇, 不过是一个‘缘’字, 你们今生乃是亲子缘, 这是生在血脉之中的,又岂是一场离别便能让你们分别的?之后终究是会见面的。”陈域宽慰道。
这次,陈兮木与林思南并未跟出来,陈域也乐得清净, 就像现在这时候。
若是林立怀中抱着一只陈兮木,那铁定是紧抱着他取暖啊, 哪像现在, 若是不开心,还能往自己的怀中扑?
陈域心中想的美滋滋, 只是现实之中的林立才不会做出这般幼稚腻人的动作。
原本想在家中住些日子再走, 可林立一进屋子见到那些熟悉的摆设, 不禁就拉着陈域离开了墨崖,“师父,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住吧,说不定沿路还能遇上娘亲与爹爹。”
“家中这情况,娘亲许是跟着爹爹四处做生意去了,应当是许久不回这家中了,毕竟这墨崖倘若真的要说起来,位置实在是太过于偏僻了些。”
林立只是在初见那有些残败的屋子之时略微有些感慨,这之后却也没多感觉到伤感。
反倒想着,说不准现在的娘亲正与爹爹在某处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娘亲定是幸福至极,说不准自己还有了一个弟弟或是妹妹。
这番思索下来,林立竟是有些期待着与家人的见面。
陈域自是不知林立心中所想,只以为林立是睹物思人,既然林立不想住,也就随他去了。
二人离开墨崖后,也不再施展缩地成寸的术法,反倒是慢下步子来行走,倒是有了曾经与林立闲来无事四处游玩之时的架势。
沿途二人也曾摆过算命的摊子,大多时候,陈域仅仅是坐镇而已,从未真正出过手。
当然了,因着林立的样貌,当真信林立他们有真本事的百姓还真是不多。
不,应当用少之又少来形容。
某一日终是要开单了,遇上的还是个瞎子,听闻林立的年岁,竟是闷声不响地站起身子,拄着自己的拐杖离去了。
霎时气得林立拍碎了桌子,最终还是陈域好说歹说才将人给劝住了。
在那日之后,林立决定今后出摊,定要以百八十岁的老先生模样让世人见着。
可当他化好了形,再一照镜子……没来的急变幻,便被陈域见了个着,顿时俊朗的眉头一皱,从口中吐出一个字来,“丑。”
自那日后,林立就再也没有随意化过形,最后只好接受了自己那张俊俏却一点儿也不招揽生意,却能够随时招来桃花的脸蛋。
午后,林立颓然地趴在桌子上,宛若一条晒干的鲫鱼,“师父,怎得那些百姓就是不相信弟子有着算命的本事?弟子好歹也是在天门榜首待了整整一年的人,怎得会落到这般田地?”
“你可还记得,在天门之中的第一堂课上,为师说过什么?”陈域背靠在林立身后的大树之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林立。
可偏偏是这幅松散的模样,却连发丝都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魅力,让林立一时移不开眼。
混沌的脑子缓慢地旋转着,可越是转,脑子中浆糊越是多。
最终,林立一咬牙,移开视线,脑子才回归了正常的运作。
仔细回想着,这第一堂课程之中,陈域究竟说了些什么。
陈域也不催,只是在林立身后认真地注视着面前这人。
“小道长,你这算命,算得可准?”一道苍老且有些迟疑的声音从林立头顶传来。
林立霎时睁开了眸子,脑海中那道声音也逐渐清晰起来,“万事讲究缘,缘未到,事便尽不了。”
就好比现在,所有人都不相信这般年纪轻轻的小道士会有多少能耐,可偏偏这时却出现了一个人,即便迟疑不定,依旧是问出了口。
林立抬起脑袋,望向那张黝黑苍老的脸庞。
老人一看便是上了年纪,头发早就花白,面上布满细密的纹路,让人第一眼看去竟是心生怯意,甚至若是孩子见到的话,竟是会觉得此人生得恐怖。
再看面前之人的衣衫,青绿色的麻布衫上不知沾染了些什么东西,其上还有着刺鼻的腥臭味。
脚上的布鞋也不知补了多少次,伸出的手,指甲之中还带着些洗不净的黑泥。
与周身那些衣着光鲜之人,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立面上带起一抹善意的笑,道:“老人家,算命讲究的信,你倘若信我,那这卦便准,倘若不信,那我的卦也就不准了,老人家,你可信我算的准?”
老人面上露出憨笑,道:“我自然是信的,只是,小道长,你这卦,多少能起啊?”
“老人家觉着我这卦值多少银两?”林立面色不改,坦然道。
老人面露难色,从怀中取出几枚铜钱来,“这是我今个儿卖鱼赚的的钱,也不知够不够这一卦,道长,你瞧着可够?倘若不够,我家中还有,待我晚几日来这集市之中时,定是带来。”
来人从怀中取出的铜钱不过十枚,林立却只是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