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车站接头,火车站里人来人往,南珍用围巾遮住了脸,怕被人认出来。
他们排在买票队伍的最后面,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激动。
南珍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得到一双翅膀,马上就要飞到很远的地方,自由自在。
她把手伸进则冬的口袋里,揪住他的手。
她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这样就没人能发现其实他们在牵手。
则冬任她调皮,眼看快轮到他们。
排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她的比划引起了则冬的注意。
售票员又问了一遍:“到哪里?”
后面已经有人不耐烦,女孩慌张而无奈的又比了一遍,却仍是无济于事。
当售票员将笔和纸递过去时,则冬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女孩回过头来,见身后高高的男生与她使用同一种语言。
她让开来,则冬牵着南珍上前去,将已经打上了地名的手机拿给售票员看,售票员很快出票,女孩连连道谢。
则冬摆摆手,南珍也摆摆手。
女孩笑开来。
则冬拍拍她,松开南珍的手,飞快地比着,让她一人出门要注意财物和安全。
女孩点点头,眼里都是感谢。
南珍不伦不类的学着,则冬觉得她可爱,揉了揉她的脑袋。
一切都是无声的,而在这两人的周围,则是喧嚣的俗世。
与女孩告别后,则冬带着南珍赶上了属于他们的火车。
南珍去过的地方很少,上车后捏着车票一直看。
五台山很远,一个南方一个北方,是她从没去过的地方。
则冬真的带她去了,一切都像梦一样。
明明是一起买的票,却一个上铺一个下铺,上铺安静干净,则冬留给南珍睡,南珍猴子一样光脚爬上去,脑袋直接顶到天花板,心想还好没让则冬睡上来,他根本连坐都坐不起来。
火车慢慢驶出车站,时间还早,人们就坐在下铺聊天吃零食,南珍从上面歪着脑袋看下去,看见则冬安安静静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外面飞快略过的一切。
从上往下看,他的鼻子格外高挺,眼皮垂下来看不清眼神,直直的坐在一旁,与周围聊天吃零食打电话的人之间好像有一堵墙,无形的隔开了一切。
南珍看入迷,心中一片唏嘘,渐渐的脖子受不了了,酸疼得厉害,她就抱着被子趴着,继续看。
有乘务员推车兜售晚饭,则冬才转回头来,他想问问南珍要吃什么,抬眼就看见了。
看见了南珍一直在看他。
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脸微微发烫,站起来将手机递给她。
他是不在乎的,可南珍不喜欢别人怪怪的眼神。
南珍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想吃。
她让则冬快点坐回去,不要担心她。
整个车厢的人都在吃晚饭,南珍饿得不行,翻身捂着鼻子睡觉,忽然被人推了推,她翻身去看,看见则冬站在底下,仰头看她,手里端着两碗泡面。
南珍呼啦一下从上铺溜下来,坐在则冬的床铺上捧着泡面碗吸溜吸溜地吃。
则冬抿着唇,将自己的面条分了点给南珍,怕她吃不饱。
一看他们就是小情侣,甜甜蜜蜜的,闪瞎了周围人眼。
***
一碗泡面下肚,则冬问她:“吃饱了吗?”
南珍打了个饱嗝,害羞的笑了笑。
则冬端起泡面碗往垃圾桶走,窄窄长长的过道,他长身玉立,回来时火车正好进了涵洞,他适时扶住一个小孩,交到妈妈手上。
南珍其实很想与他聊天,可却乖乖爬上去躺好。
则冬一人坐在地下,天色已经全黑,他不再看窗外,而是拿着手机查找什么。
夜深了,吵杂的人们渐渐安静下来,纷纷回到自己的铺位休息,则冬这才能躺上去,舒展了一双长腿。
南珍想,他在流浪时,是不是像这样一人去过很多地方,一人乘坐火车,白天看窗外,晚上玩手机,没有人与他说话,他默默忍受着不干净的床单和枕头,只为了下一个落脚点会更好。
然后,火车就把他带到了汀城,带到了她的咖啡馆,带到了她的身边。
十点后,乘务员关掉了卧铺里的灯,南珍在上铺等了好久,等到中铺上的大汉传出震天呼噜,她才偷偷趴下来,哧溜钻进了则冬的怀里。
从她蹑手蹑脚往下爬时则冬就知道了,他静静等着,看见南珍在黑暗中满脸是笑,然后坐在床边抱住了他的腰。
则冬让出位置,将南珍带到里边,堵在他与墙之间。
南珍枕着他的手臂在黑暗中努力看清他的脸,哐当哐当,火车呼啸的钻进了涵洞,又哐当哐当驶出来。
窄窄的小床使得两人挨得很近,南珍仰起头偷偷亲了亲则冬的脸颊,却因为太黑看不清楚,亲在了他的唇角。
不一般的触感让南珍的脸烧烫起来,她努力淡定,可紧紧攥住则冬衣服的两手却泄露了女孩最娇羞的秘密。
则冬怕被人发现,可南珍却不松手。
忽然对面床的人起来上厕所,则冬猛地将南珍整个圈在怀里,用被子盖住。
那力道太过霸道,南珍的鼻尖点在他的胸口,耳朵上铺着厚厚的被子,心跳飞快。
她还有闲心在则冬胸前画圈圈,则冬的手脚都用来压制这只不听话的小猴子,等那人回来重新睡下,南珍从棉被里钻出一个头,冲着则冬嘿嘿笑。
则冬实在是拿她没办法,替她抚了抚头发。
南珍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