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芭听后半晌无言,西什是何居心已经昭然若揭,如果不是尤族老的私心,现在的白奚已经全部沦陷为戈蚂人的领地。
另一个时空里,西什不是和“唐芭”贡晖一个阵营么,怎么在这里做出如此叵测的事,难道此人其实是隐藏在布兰图亚中的戈蚂人?
平行时空里所发生的事看似和置身其中的没有任何瓜葛,但确实如此么?
盲风和白奚人的关系,西什真假莫辨的身份,还有贡晖……
唐芭耳畔一阵嗡鸣,她为什么能看到另一个时空的事,难道这就是预言的能力么?
唐芭稳了稳心神,肯定道:“鬼行的离开是因为那些偶。”
尤族老显然已经猜到因由,语气间颇有埋怨,“鬼行可以告诉我们真相,为什么要离开。”
“你们会听么?”唐芭反问道,不过她不会和尤族老在此事上纠缠,抖手将一块陨晶和放大镜摊开,“泛是吸取陨晶的人都称之为戈蚂人,如果你只吸食过两次说明还没成熟,你自己看看陨晶里的东西吧,它现在就在你的体内,弱肉强食胜者生,这也是你痛苦的来源。”
尤族老起初的狐疑在看清陨晶内游动的活体后立刻转为惊骇,甩手扔掉手中的陨晶死死的瞪着。
这一刻他全都明白了,他曾为能暗自控制隗族的结伴沾沾自喜,一度认为自己已经窥探到圣灵的秘密,却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那些东西的傀儡,一个被不明生物蚕食的行尸走肉!
“被复活的结伴一个都不能留,一个都不能留!”尤族老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惶然的银色眼瞳瞬间变为漆黑,苍白的脸上迅速爬过一道道蚯痕。
白奚中所有处于“休眠”的狼偶此时全都动了起来,发狂般四处奔跑,见到同类立刻展开灭绝般的厮杀。
一时间,到处能听到皮肉相撞的“碰碰”声,到处都能看到飞溅的黑色血液,倒下的圣兽腹部被掏开,四肢残断不堪,已经破碎的躯体却依然一次次站起继续相互撕咬。
“几球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隗族老看着遍体鳞伤的结伴眼眶通红,试图阻止却被游走在藕断丝连的脖颈中的不明物体震的站都站不稳。
罗安族老死死托住隗族老,“快去冰牢找尤族老!”
“对,找尤族老,都是那些外族人干的,我要杀了他们!”隗族老甩手摆脱罗安族老的搀扶扬臂一挥,“白奚的勇士们,都和我去冰牢,杀了那些外族人!”
台龚感觉到结伴对死后复生的圣兽非常忌惮,却为了自己的请求依旧不停歇的寻找尤音的踪迹,在绕了好几次路之后,终于在一间荒废的小屋里找到了尤音,而尤音显然刚醒,坐在地上迷茫的看着周围。
“音儿,音儿你没事吧?不是让你去大殿?”台龚扶起尤音焦急道:“是不是外族人做的?”
“台龚?”她明明记得是去阿夿那里证实自己的猜测,怎么会……是阿夿把她打晕的!
尤音突然抓住台龚的袖口,“快,快带我去找阿夿,快!”
被怒火和恐惧充斥的白奚人在冲入冰牢时,正看到那个外族女子收回尤族老脖颈的攻势,而尤族老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这一幕犹如催化剂,让本就怒火中烧的白奚人立刻陷入疯狂,根本不用人下令,一个个猛烈的攻势对着“孤岛”就是一通狂轰滥炸,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
风浪滔天雪片如刀,两相的碰撞迅速凝成一团飞旋的巨大涡轮,以沟壑为边缘将“孤岛”死死困在其中,如同绞肉机般越转越快,不死不休!
带着这一代白奚人的绝望,带着失去结伴的痛苦,带着对外族人的仇恨……
“阿夿——”
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破当空,尤音不管不顾的就要冲进巨大的漩涡,被台龚一把搂住死死的按在怀中。
“放开我台龚放开我,我阿夿是不是在里面?为什么要杀阿夿,为什么要杀外族人!”无论尤音怎么用力都逃不开台龚的桎梏,被泪水糊满的双眼却死死盯着疯狂转动的漩涡。
隗族老暴喝:“你阿爸是被外族人杀的,族人们都看见了,我们隗族的结伴也是被外族人……”
“不是的不是的。”尤音一边摇头一边挣扎,“隗族结伴是阿夿控制的和外族人没关系,快停手快停手,外族人中有啊——”
台龚只感觉一股不可抗的拉力将怀里的人拽向不知明处,紧接着从四面八方传来抽打皮肉的“噗噗”声。
一排排白奚人接连倒下,各自捂着伤痛却根本不知道攻击自己的是何物何人,恐惧再次袭来,白奚人这次的攻击不是对着“孤岛”而是胡乱的对着虚空释放能力。
然而他们没发现,各自的结伴不仅没攻击,反而齐齐后退颔首弓背。
只见一道红白相间的残影闪进“孤岛”,疯狂旋转的涡轮被瞬间化解,现出一只体型庞大的——
“鬼行!”
鬼行护着外族人是不争的事实,让白奚人震惊的却是鬼行身后那顶泛着银光的穹盖。
似乎感受到外界的安静,穹盖上霎时布满龟裂的网纹,崩开,破碎,化为细细的沙砾堆积在冻土上。
白奚人全都愣住了,原本应该搅成肉渣的外族人依旧好端端的站在原地,超脱凡尘般从容不迫,而他们的尤族老也没死,拄着拐杖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
“我又小看你了唐芭,真能折腾。”
话落人现。
盲风把尤音随手丢给尤族老,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