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成双目炯炯地注视着晨兮,带着审视与警告。
晨兮则淡然以对,目光平和而温润。
看了一会,杨大成才挪开了眼光,沉声道:“说来听听。”
晨兮行了个礼,这才道:“依女儿浅见,不如让二姨娘闭门思过,一直等到生产,等产下孩子后,再去家庙反思可好?”
杨大成本来就是一个天性凉薄之人,之前对二姨娘宠爱,一来是因为二姨娘床上彼有几分工夫,二来长得亦是妖娆,三来是为了依靠二姨娘两兄弟在京中时常与他通些消息。
可是现在他来到了京城,自己就能拿到第一手的资料,而二姨娘的两个兄弟也嫉妒他直接从二品升到了一品,对他不似往日那般的热络,他与这两兄弟已然有了些许的介蒂。
再加上二姨娘毕竟是年华老去,相貌怎么好能跟他刚纳的这些小丫头相比?
而且二姨娘瘸了个腿,又破了相,床上功夫再好也让他倒足了胃口。
因此现在的他对二姨娘已然没有太多的感情了,这些日子在二姨娘房里,一来是因为清鸾,二来是为了满足他跟孕妇同床的好奇心理。
现在好奇心已然得到了满足了,再看二姨娘的样子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了,所以听到晨兮的建议,他十分满意。
当下点了点头道:“我儿所说极是,就按你说的办吧。”
二姨娘一听浑身一软,她本以为能指着这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清鸾再重新得到杨大成的宠爱,没想到被如琳的事这么一闹,非但没得到杨大成的宠爱,反而被送进了家庙。
家庙啊,从此就是青灯古佛,吃饭见不到油水的地方啊!
要是命好,还能活长点,要是命不好,说不定连死在里面,臭了都没有人知道。
当下,她扑通一下跪到了杨大成的面前,求道:“将军,将军开恩啊,不要送妾身去家庙啊。”杨大成怒哼道:“开恩?以你胆敢陷害嫡小姐的言行,这已然是开恩了!要是不开恩,你这会就该受杖刑了!哼,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说完,就要拂袖而去。
二姨娘一把拉住了杨大成的衣摆,哭道:“不要啊,将军,妾身求求您了,就算要送也得让孩子长大些再送,这府里没有个正经的女主子,到时谁会心疼妾身刚出生的孩子啊?这妾身倒是命贱不值什么,可是这孩子却是将军的亲生骨肉啊,将军不为妾身想也得为孩子想想啊……”
杨大成脚下一顿,不得不说,二姨娘这话还真说到了他的心里,现在府里一直没有正经的夫人,这刚出生的孩子到时还真离不开亲娘。
他不续弦倒不是他对林氏有什么感情,一来是为了遮世人的眼,现在外面都传他为了林氏而不肯续弦,令他声名大震。
其实他是为了等更好的,更有力的助力。
二来他目前没有正室,小妾通房却一个个的添进屋里,他过得比有正室还得意,他为什么要娶正室?
不过二姨娘这话倒是十分在理,一时间他有些犹豫了。
这时晨兮淡淡道:“二姨娘,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这自古到今,哪有姨娘亲自带孩子的?虽然母亲不在了,可是这府里还有二婶婶,三婶婶,她们都是杨家的人,又都出生望门,还能带不好一个小小的孩子么?再说了二妹妹可是二姨娘亲自教的,现在却连杀母弑弟的事都做得出来,难道二姨娘想再教出一个二妹妹来么?”
二姨娘目眦俱裂,嘶吼:“杨晨兮!”
眼变得犀利如刀,威仪地直视着二姨娘,二姨娘心头一凉,情不自禁的倒退了数步。
唇间勾起了冷嘲的弧度,晨兮慢慢地收回了目光,对杨大成道:“二姨娘当着父亲的面还敢对女儿这般大呼小叫,看来是真的不把父亲放在眼里了。”
杨大成本来还有些犹豫,听到这里,一把从二姨娘手中扯出衣摆,喝道:“二姨娘好好呆在屋里反省,等生子后送家庙!”
“将军……”二姨娘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声。
杨大成掉头而去没有一点的反应。
目送着杨大成越走越远,二姨娘又气又恨又疼,又悲哀。
她一辈子的良人啊,昔日的甜言蜜语还犹在耳,现在却留给她一道冷酷无情的背影,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晨兮冷冷地笑,这一切都是以前林氏所承受的,现在二姨娘也尝到其中的滋味了吧?
林氏就是在杨大成这么一次次的转身中慢慢地死了心,那么二姨娘呢?
二姨娘会怎么样?
她拭目以待!
晨兮淡淡地看了眼二姨娘,对清鸾道:“好好侍候二姨娘,否则拿你是问。”
“是。”清鸾低着头乖巧的应了声。
晨兮转过了身就欲离开。
这时二姨娘在她身后嘶吼:“杨晨兮,你不得好死!”
身体,慢慢地转了过来。
眼底,一片冰凌,她,朱唇轻启,笑得冷冽:“那我拭目以待二姨娘能得好死!”
“你……”
“扑”二姨娘被气得吐出了一口血,血似红雾,轻洒于半空之中,终于坠于地上辗转成泥……
眼微微地睨过,口中似讥似嘲:“二姨娘,听说生孩子时还要流不少血呢,这血还是省着点用吧!”
“扑”二姨娘又是一口血没有忍住,就这么华丽丽地喷了出来。
这次,晨兮看也不看了,转身而去,留给二姨娘一个清冷高贵的背影。
“杨晨兮,你好!你好!”二姨娘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