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成听了脸色铁青,好一招以退为进,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象自己多么孝顺似的,其实还不是暗中指责他偏心偏信根本不给她机会?
秦氏却有些诧异的抬了抬眼,没想到晨兮才十一岁的年纪,倒是思维很是慎密,这是谁教的呢?难道是林氏?
一时间神思跑到了林氏那里,如果林氏有这般的心机为何会让二姨娘独霸了杨府呢?难道林氏真的是身怀计谋却甘于淡泊?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比二姨娘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心念一动间,她啜了口茶对杨大成道:“你听听,你听听,兮丫头受了多大的委曲?”
“老夫人!”二姨娘一听苗头不对,连忙出声提醒。
秦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二姨娘又有什么高见?”
语气中含着淡淡的警告之意,二姨娘哑了哑,看了眼杨大成,见杨大成的脸色不好,遂不敢现说话了,毕竟在公众场合里杨大成是绝不会为了她而得罪秦氏的,这也是她这么些年一直哄着秦氏的原因。
只是不知道秦氏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帮起了晨兮这贱丫头了!
“既然没有什么说的,就不要打扰了成儿。”秦氏说完慈祥的看向了杨大成:“成儿,你跟晨兮好好说说,父女之间总比一般人亲密才是。”
“是,儿子知道。”杨大成低头答应后,才怒意微敛的看向了晨兮,一脸的复杂之色,唇张了张,才惊觉不知道怎么放软声音,原来他对这个女儿竟然疏远到这种地步了。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惭愧,遂努力放低声音:“晨兮,你说说这事的原委吧,这里有老夫人给你作主,有什么尽管说吧。”
“是。”晨兮这才抬起了头,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说了。
杨大成越听越怒,到最后实在忍不住的一拳击在了桌上,吼道:“你胡说,如琳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二姨娘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哭道:“是啊,将军,如琳一向乖巧,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分明是大小姐为了脱了自己的罪行胡言乱语的。”
转脸对晨兮怒道:“大小姐,我对你们母女一向很好,你怎么能这么编排如琳?要知道如琳将来是要嫁贵人的,你往她身上泼脏水,这是毁她的清白,你真是太恶毒了!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晨兮猛得回过头,一对清冷的眸子仿佛带了刀子般射向了二姨娘,把二姨娘吓了一跳,后面的话顿时憋了回去。
直到她反应过来,晨兮只是个小孩,她还怕一个孩子么?正想说话时,却听到晨兮寒声道:“二姨娘,莫忘了你的身份,我们母女一个嫡妻一个嫡女什么时候要你一个妾身来照看了?难道真如如琳妹所说,你总有一天要取代我母亲所以肆无忌惮了么?”
“天啊,将军,您得给妾身作主啊。大小姐怎么能这么冤枉妾身呢?”
晨兮轻蔑一笑道:“二姨娘,你别假惺惺哭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父亲也是从七品士卒一步一个脚印坐在了现在的位置,圆了当初的梦想。由已及人,你一个姨娘自然是想当主母了,这些年行使的不也是主母的权力么?这般假惺惺的作态不是落了下乘了么?”
二姨娘听了脸一白,这个贱丫头又拿话来拿她了,她要是说晨兮说的不对,那就是否认了将军的梦想,要是承认了,就是承认自己的野心了。
“将军”她委曲万分的看向了杨大成,眼泪眼眶中不停的滚动着。
岂知这时杨大成被晨兮的话震惊了,哪还顾得上看她?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口中这么粗鄙,也怎么也想不到如琳会这么毫无顾忌地要下人打杀自己的亲姐,他不信!
可是他如果不信,是不是就是如晨兮是撒谎的?
可他看着晨兮清澈如水的眼神,看着她如松竹般坚韧的风骨,他怎么也不相信晨兮会捏照事实!
就算他再不喜欢林氏,也不得不承认林氏的风骨是二姨娘这种人怎么也比不上的。
他不喜欢林氏的原因就是因为林氏过于清高,感觉不食人间烟火,没有人间的yù_wàng般。
而他是凡夫俗子,他有七情六欲,他喜欢的是热烈如火,喜欢的是妖娆美丽,只有这样降服她们时有种驰骋沙场的快感,而不是天天对着林氏仿佛进了冰窖,除了冷没有任何感觉,就如在床上也没有那种激情澎湃的感觉。
咳咳,想远了,他有些狼狈的收回了思绪,再次看向晨兮的眼神有些复杂,对上晨兮这对清如流水般不沾染世间尘埃的眸子,他竟然有种避开的冲动。
事实上他确实是避开了,有些森然的看向了如琳。
“如琳…”
声音依然这么温和,和平日一样,可是听到如琳的耳中却十分的阴冷,让她平白生出许多的恐惧。
要知道平日的杨大成根本不会问她,而是直接把晨兮一顿责罚,一如小时候她剪了杨晨兮的衣服般,可是今日父亲变了,语气里似乎含着浓浓的警告,警告她不得说谎!
“父亲…”如琳一下跪到了地上,捂着脸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就是不说一句话。
看到如琳这样子,杨大成还有什么不明白,晨兮所说自然是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看到她肿得跟猪头般的脸,杨大成心中一疼,自己从小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女儿说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