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在监控里看得一清二楚,已经知道有人正在靠近,小魏也被老狙爷这一下吓得往后仰了仰,几乎从椅子上跌落下去。
可这一来他们的疑问就迎刃而解了,难怪那个人枪法如此娴熟老道,对于摄像头的位置更是一清二楚,在这个盘龙山上,若说有谁比护林所的人更了解这座大山,那么除了山间的草木野兽,就是这位守了一辈子大山、扛了一辈子□□的老人了。
老狙爷打掉摄像头便不动了,他放下枪,却仍旧将之牢牢攥在手里,只一动不动地盯着褚钰。
褚钰虽然城府极深,但被老狙爷那鹰隼一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多少也有些不适应,他不自觉地偏了偏头避开了老狙爷的目光,“你放心,我们很讲信用。”
“最好是,不然这杆□□可不认人。”老狙爷冷哼一声,说道。
老陈以狐疑的目光在老狙爷和褚钰两人之间打了个转儿,末了却没有出声,而是安静地提着枪跟上了他们。
雪地上刺眼的血迹由浓转淡,老狙爷越走越是神色难看,褚钰等人却是神情愉悦,老陈暗自捏了捏拳,正盘算着要不要把人引开,张开嘴还没说话就被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打断,对方凑到褚钰面前邀功道:“褚先生,你看这血,那只小狐狸必然撑不了多久,方才咱们也听见大狐狸叫了,只要这小崽子被大狐狸发现,它一定回去找狐衔草来给小崽子续命,这点我有把握。”
闻言,老陈挑了挑眉,有些不服气对方抢了自己风头似的反驳道:“话说得太大当心闪了舌头,褚先生,别的不说,这事儿我可知道,上次可还有人在山里剥了怀孕的母狐狸,那时候可没见什么狐狸找来草药给它们续命。”
“你知道什么。”那个男人冷笑一声,“你说的那帮人我倒也听过,不过是群莽夫罢了,听了狐衔草的事就匆匆忙忙上了山,狐狸这东西精得很,它们当然会为了救同族去找狐衔草,可那群人光知道那作为诱饵的狐狸要是受了重伤,可却不是什么都不管的,那些母狐狸被剥了皮,除非神仙在世否则谁能救得活?他们又想要狐皮又想要狐衔草,上哪儿去找那么好的事。”
说罢,他又不怀好意地看了老陈一眼,说道:“说起来,那帮倒霉鬼还是咱们陈小哥去抓的不是?”
老陈面色不变,自嘲地笑了笑,“可惜我知道这消息晚了些,否则哪里还用平白在这里耽搁……”
对于他们的争执,褚钰一直作壁上观,直到此刻才出言安慰了几句,“放心,这次出去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老陈适时地露出感激神色,这几日他倒是看清楚了,褚钰此人面善心恶,手段阴狠却擅长装老好人,且格外享受被他人奉承,此刻他也不说别的,但只露出一副将对方奉若神明的神情,便立刻令褚钰心情大悦。
众人跟着血迹和定位仪一路上行,道路越走越偏,四下草木也越来越茂盛,被惨白月色一照,在地上投射下漆黑诡奇的影子。
眼看着这条路越走越熟悉,老陈忽地眉心一跳,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老狙爷,恰巧老狙爷也正看向他,两人目光一触即分,倒是印证了各自猜想——
这是那条断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