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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捷接连舒了几口气之后,闭上眼睛疲惫地说道:“子颖,我当初将你过继到膝下,将你定为裴家少主,你便该知晓我对你寄予了何等厚望,但你此回作为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置家族利益于不顾,你如此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少主人选。”
裴绍瞪大了眼睛:“父亲,您此话何意?您该不会是……”
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闯了大祸,裴绍跪行到裴捷面前。
“父亲,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以后绝不会再犯此等错误,不会再任性妄为了!父亲……”
裴捷叹了口气,道:“子颖,你须明白,身在其位,有些错误一次都不能犯,既然犯了,便要承担必须的后果。是要我亲自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宣布取消你的少主之位,还是你自己主动提出,你自己选择吧!”
裴家内部有一个规矩,继任少主之位的人选必须是嫡系出身,裴绍被废去少主之位,也就意味着他将从嫡系族谱中除名,重新变回曾经的庶族子弟,自然,也便不能再称呼裴捷为“父亲”。
裴绍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不!父亲,您不能如此待我,我是您亲自挑选的继承人,是裴氏一族最优秀的子弟,您不能说废便废了!”
“子颖,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并非是我一人便能决定的,你也不是我一人选出的继承人,而是整个裴氏一族的族人,你此次的所作所为已经远远超过了身为一族少主的底限!这不仅仅是我一人的决定,也是全族的决定!”
裴捷不欲与裴绍再多言语,起身将甩了甩衣袖。
“你毕竟是裴氏子弟,又是我裴家曾经的少主,若是你命人谋害朝廷命官又嫁祸他人的消息传出,于我裴家的声名也不利,既然你已经让那个护卫为你顶罪,此事便就此作罢,我也不会再追究,但我方才之言,你尽快给我一个答复吧!”
自裴绍的院子里出来,裴捷踏着家奴手中的灯光负手前行。
自己有心培养的继承人就此失去了,他必然心痛,可此刻看着那深沉的夜色,更多的却是轻松。
裴绍与太子妃是亲姐弟,裴绍任少主,那裴家与东宫的关联便无论如何都扯不断。
可如今,裴绍不再是裴家少主,那么裴家与东宫本就不牢固的联系更是淡了。
他从来都无意参与到党争之中,如此,再好不过。
哎……
是夜,京兆府衙门前的大鼓被人敲响,惊醒了京兆尹上官迁的美梦。
吴放主动投案,承认了所有罪名。
案件了结,上官迁在幕宾的陪同下回到后衙,长长地舒了口气,略微发福的身体往软塌上一靠,美滋滋地啜了一口茶。
“啊!可算是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了!那些个世家子弟无事都瞎折腾什么呀?”
幕宾感慨道:“世家出身,果真与寒门庶子不同,随便推个护卫出来顶罪便可,说起来,那裴家少主平素里惯以颖慧睿智闻名,没想到竟能犯此等错误。”
上官迁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世家子弟那些名声大多不过是被人吹捧出来的,真正有真才实学的能有几人?那个世家的子弟倒是不错。哎?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上官迁瞪了幕宾一眼:“少说话!世家那些浑水可不是寻常人能趟的。今夜我终于能睡上个好觉了!”
然而,就在此时,府衙前门传来的鼓声再次惊破的夜色。
上官迁刚喝进口中的茶猛地吐了出来。
“这……这又是怎么了?”
对京兆尹府而言,这一夜,注定难以平静。
……
隔日一早,石湍被释放的消息便被柳衿传到了凤举耳中。
“那名护卫声称自己与秘书郎方敏有仇,才会动了杀机,他一人担下了所有的罪责。”
凤举正捧着一本兵书在看,听了只是淡淡一笑。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吗?即便裴绍不为自己寻一个替死鬼,裴家主也是要这么做的,毕竟此事传扬出去实在太过愚蠢。”
“属下清晨赶回来时还听说了两件事,一件是太子妃今日要回裴家省亲,二则是长史韩林昨夜亲自到京兆府衙击鼓鸣冤,状告昭王害死其子。”
“哦?”。
太子妃裴明贞回家省亲,必是为了裴绍之事,但裴家巴不得与东宫断得干净,又岂会理会她?
至于……
长史韩林?
凤举起身踱了两步,终于想了起来。
上一回在闻知馆门口撞到她的阴柔青年韩珮,后来被昭王萧晟的轿子接走了,那不正是长史韩林的儿子吗?
死了?
“可知死因?”
柳衿俊脸上的神情忽然有些别扭,憋了半晌才道:“服用药物过量,纵欲过度。”
凤举挑了挑眉,果然很符合萧晟的做派,一个昭王,一个武安公主,真不愧是同出于皇族的兄妹。
“此事牵涉到皇族,京兆尹上官迁必不敢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此事恐怕今日便会上交给刑部了。”
柳衿问道:“大小姐,此事您要过问吗?”
凤举笑了笑,重新拿起兵书走到门口:“我乐得静观其变。”
一个长史,竟敢状告除了东宫太子之外最有权势的皇子,为子报仇心切也许有之,但只怕这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至于是谁想扳倒萧晟……
呵!
萧鸾,我期待与你正面交锋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