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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园梧桐,疏影洒地。
蝉鸣伴着声声落子之声。
“卿卿,看来你拜楚公为师果然是收获不小。”
“我今日方知,衡大家原来不止琴艺出众,棋艺也是一绝。”
“这正是我想说的。”衡澜之莞尔,落下一子:“长史韩林状告昭王一事,你可听说了?”
凤举端详着棋局,冷笑:“边界兴战,西秦来势汹汹,华陵城中却仍旧如往常乌烟瘴气,毫无危机感,便随他们去闹吧!”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
长史韩府。
韩府正厅设着灵堂,四处皆是一片素白。
“未知昭王殿下到府,臣有失远迎。”韩林拱手,维持着表面的恭敬。
昭王萧晟冷笑一声,径自迈入了房门。
“韩林,知道本王今日来找你是为何吗?”
“老臣不知!”
“哼!你少与本王装糊涂,小小的一个长史,你胆子真够大的,除了御史台那些惹人厌烦的御史,你还是头一个敢状告本王之人。”
“臣只知道犬儿惨死,必须要一个交代。”
提及故去韩珮之人,萧晟盛气凌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对劲。
“交代?哼!本王实话告诉你,你儿子韩珮他是自愿到本王府上的,所以落得如今的境地也怪不到本王头上。韩林,你若是还想保住你的官帽,保住你们韩家这点家业,那本王劝你及早撤诉!否则……”
“昭王殿下,你莫要欺人太甚!你便不怕我告到陛下那里吗?”
“哼!你如今将事情闹到这般田地,父皇他早就知晓了,你还敢好意思威胁本王?”
萧晟瞪着韩林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直接将一张纸拍到了桌案上。
“韩林,本王跟你说你儿子是自愿来本王府上的,你以为本王是在与你开玩笑吗?你最好先看看这个!”
韩林将那张纸展开一看,脸上肌肉顿时一阵抽搐,纸上记录的全都是他所做的见不得人的事。
对于韩林的反应,萧晟十分满意。
他起身拍了拍衣衫上本就不存在的尘埃,说道:“你若是不想让这个东西落入与你有仇之人手上,或是直接出现在父皇的御案上,那你最好亲自去京兆尹府说明,韩珮是意外死亡,与本王毫无关系!”
萧晟离开,门板在他身后吱呀作响。
韩林低着头,默默将手中的纸揉碎,转身关上门。
就在门扉合上的瞬间,本已只剩下他一人的房间内,竟然多出一个人影。
韩林沉声问道:“我就此罢手,日后真能为我儿报仇?”
人影自屏风后走出,赫然是萧鸾身边的幕宾李荀嘉。
李荀嘉道:“韩大人只管放心,且忍这一时,睿王殿下定能设法为大人销毁那些证据,到时候您不必再受制于昭王,还会有更多与您一样的人出面弹劾,墙倒众人推,到那时您自然能成功为令郎报仇。这一点,至少睿王要比毫无作为的东宫和衡家要强。”
韩林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是站在东宫一派的,而自从他家中出事,无论是东宫还是衡家,都只顾着与昭王和楚家争朝堂之利,根本不会想着为他报仇。
但他也心知肚明,即便是睿王真有那个能耐,也绝不会帮他销毁证据,只不过是将自己那些把柄更换一个人抓着罢了。
李荀嘉离开韩府,走出一段路后,拐进了一个街巷里,抬脚上了一辆停靠在旁边的马车。
“殿下!荀嘉对韩林说您会帮他销毁证据,他也已经答应往后都会听命于殿下。”
萧鸾微微扬起了嘴角:“韩林涉足官场多年,并非愚蠢之辈,只是……他别无选择!”
“是!从来无人能逃出殿下的掌控。”
从来无人吗?
萧鸾默默念着这几个字,脑海中盘旋着一道身影。
……
在凤举耐着性子在家中又等了两日之后,终于得到消息。
白桐知回到闻知馆了!
这日,生怕衡澜之一早便来堵截,她并没有急着一早便出门,而是拖到了晌午,乔装从自家后门溜了出去,与一早等候在不远处的酌芳、玲珑碰面。
马车上,两个丫头看着凤举一身家奴的装扮,忍俊不禁。
“大小姐……不,公子,您何至于乔装成这般模样?”
凤举无奈,以为她当真愿意如此吗?实在是这两日衡澜之将她看得太紧,几乎让她生出了心理阴影。
到了闻知馆,四个守门青年看到她的模样也是一怔。
“谢……”
“嘘!”凤举立刻做出噤声的动作,小声问道:“澜之可在?”
四人齐刷刷地摇头。
“那白桐知白师傅可在?”
“额,在,您这是……”
凤举扬唇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贝齿,大有一种一朝翻身、扬眉吐气的快感。
生怕走到何处忽然冒出一个衡澜之一早为她备好的陷阱,凤举往斫琴阁走时,一路都小心翼翼。
眼看着已经摸到了斫琴阁的门框,忽然,一只手重重拍在了她的肩上。
凤举一个激灵,心头狂跳。
“青天白日,你怎么如此鬼祟,大类贼也!”
这挖苦戏谑的声音传来,却让凤举觉得无比亲切。
“白老头!我终于见到你了!”
激动之态,只恨不得将眼前老者摸上两把。
白桐知被她吓了一跳:“你……你这是中邪了?”
凤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