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驴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越是这样,他越是纵马奔驰,他相信,长生天会眷顾自己的。
离刚才露头的那些敌人越来越近了,他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准备在纵马越过的时候,砍下几个敌人的脑袋来,以祭二哥的亡魂。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反而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那些敌人为什么没有再次发射火铳?那些露出的脑袋,都跑到哪里去了?
战壕里面,汤和正在给长矛手们做最后的指导:“一会儿看到马腾空飞跃在战壕上的时候,不要害怕,使劲将长矛攒刺出去,捅到马腹上,马腿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
他两手拿过一杆长矛,做着示范。
大哥发明的这个战壕,还真是个好东西,以前在平原上不得已与鞑子骑兵相遇,又无法逃走的情况下,只好摆出阵型:让一排排的长矛手排列整齐,等骑兵过来的时候,长矛攒刺,将他们扎个对穿,但是,这样的战斗中,长矛手在对抗骑兵的过程中,自己也会被马踩踏,骑兵们会顺着打开的缺口,攻入阵中,高速运动中的骑兵,杀伤力也是很大的。
但是,有了这个战壕,情况就不一样了。看到这样的东西,骑兵们最大的想法,就是纵马越过,没有一个骑兵会做出一边飞跃,一边向战壕里面攻击的高难度动作来吧?那样的话,不是扭了腰,就是跌下马来。
骑兵要是跌下马来,哪里是长矛手的对手!
地面震动越来越剧烈,敌人靠得越来越近了。
长矛手们个个面露激动的表情,他们知道,自己的战功,就在敌人纵马越过的那一瞬间,快而狠地将长矛刺出,将鞑子的马干掉,而对于自己来说,应该没有任何危险,那么大的马匹,根本掉不下战壕来,就被战壕卡住了,而马上的骑兵,要是掉到战壕里,早就被摔得七荤八素,抓到活的鞑子,那将是大功一件。
“哒,哒,哒。”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战壕上空变得暗了下来,一个个马的身影,出现在战壕上空。
“刺!”汤和大喊道。
虽然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是西山驴没有任何惧怕,他夹紧马腹,双眼警惕地搜索着四周,预备着随时可以出现的敌人。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道壕沟。
西山驴心中一惊,骑兵并不是万能的,绊马索,地刺,都能将骑兵轻松地拉下马来,这个壕沟,更是危险,一不小心,马就会断腿受伤,自己从马上摔下去,后果也会很严重。
收马停住,已经来不及了,他唯有策马狂奔,等到接近壕沟的时候,他拉起缰绳,夹了夹马腹。
骏马会意,立刻双蹄腾空,嘶鸣之中,飞跃而过。
这么窄的壕沟,骏马飞跃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平时训练的时候,比这还宽的也没问题。
西山驴在马背上坐稳,等待马腿重新落回地面时的那一股冲击传来。
突然,他感觉到跨下的战马,失去了平时的活力,那有力的躯干,变得松松垮垮,驮着他的身体,仿佛千斤重担一样,这么小的壕沟,居然没有跨过去,而是如一块石头,轰然而落。
马受伤了!他闪过这么一个年头,再低头看,就看到战壕里有无数个头颅,正在像猎人一样,盯着自己,其中一个青年举着长矛,矛尖还带着血。
被阴了,在这小壕沟里翻了船!
西山驴在马将要坠落的一瞬间,两脚离开马蹬,站在马背上,猛然使出一个杂技般的后空翻,稳稳地落在地上。
此时,骏马也在嘶嘶长鸣中,无力地落在了地上,四腿折断,腹部一个大洞,正在冒着鲜血,它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战马的命运,也在战场之上,这就是它的宿命,不管上面坐着的人是谁,它都会听从命令,不停地奔跑,哪怕累死。
“快,别让他们跑了,上去抓活的!”汤和大叫。
刚才的四五个骑兵,无一漏网,全被捅了下来,而壕沟里的士兵,个个毫发未伤,他们像是打猎一样,看着前面落下马来的鞑子。
有两个鞑子已经摔得不省人事,轻而易举就能拿下,而剩下的三个,却是如兔子一样,从马上跃下来,居然没有受伤,不得不佩服,这蒙古人天生就是长在马背上的。
西山驴望着身后那个熟悉的面孔,就是四处张贴的画像上的汤和,可是现在,自己却变成了对方的猎物。
他并没有奔跑,而是回过头来,抽出了弯刀,我是无畏的黄金族战士,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几十个长矛手,分成五队,分别向着落地的鞑子骑兵奔去。火铳手们也跟在了后面。战斗已经结束,现在是最享受的时刻了。
发现这边并没有逃跑的鞑子,长矛手和火铳手立刻都围了上来。
这个鞑子骑兵,身披红色的铠甲,连刀鞘都是那么精致,一看应该是这些鞑子骑兵的头儿。
长矛手们平举着长矛,团团围住了这个鞑子骑兵。
骑兵一旦下了马,根本就不是长矛手的对手。矛尖对着这个鞑子骑兵,长矛手们喊道:“立刻放下弯刀,投降!”
“我西山驴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投降!”入主中原以后,大部分的蒙古人都学会了汉语,因此,这些话还可以听懂,投降?这不是丢大汗的脸吗?
西山驴拿着弯刀,转圈向长矛砍去。
“嘭,嘭嘭。”弯刀在长矛杆上砍过,却发现,那些长矛毫无损坏,自己的精火细锻的弯刀,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