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实在的苟儿,泰不花就非常老辣了。
脱脱太师已经明确说了,现在的任务就是佯攻,吸引守军的注意力,不让他们分兵援助北面而已,有条件,就改成主攻,可是,你既没回回炮,也没有火箭巢,就凭着人海往里填,那得死多少人才能打下来?
再说了,泰不花率领的是从各个可汗国调来的军队,这批军队要是损失得太大了,他就没法向脱脱太师交代了。
借来的军队,借完了,是要还的,要是死伤得太多,光这善后工作,就是一笔大数目,朝廷的财政不断恶化,每年都是亏空,从哪里填这个窟窿。
泰不花对脱脱太师借军队的想法,非常不满,太师就是好大喜功,遇到不听话的乱臣贼子,就想亲征,将对方消灭,还一次就要凑齐多少万军队,军队再多有什么用?这种军队,敢用吗?
泰不花命令手下的军队向东面的城门进攻,他们倒也是接受了,慢吞吞地走到三百步的距离上,被火铳打死了几个,就再也不肯前进了,完全没有刚出发时的那种勇气,在大都城里横行霸道的时候怎么那么勇敢?
无论泰不花怎么威逼利诱,各个可汗国派来的带队首领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在漫长的高邮府的东面的战线上,就这样陷入了沉寂。
吕珍非常纳闷,他远远望着对方的军队,对方根本就不像是来打仗,倒像是来旅游的一样,要打你就上来,不打那你就撤退啊,别在这里耗着老子,吕珍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施展。
难道对方想要困死守军?可西面的高邮湖就是自己家的后花园,根本不用担心粮食问题啊,真是有意思!
战场上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局面,在北面,在太师脱脱的亲自指挥下,各路军队奋勇向前,各种武器层出不穷,一直都没有吃过亏,一直都以少胜多的起义军反而被压着打。
在南面,则是汤和的第二营在大显神威,痛宰鞑子。
在东面,更加神奇,十几万的军队,静静地呆着,就是不肯上前进攻,仿佛双方是好兄弟一样。
张阳自从上了城头,就一直在注视着战情的发展,稳重地指挥着战斗。
此时战斗已经陷入了胶合状态。
远程武器上面,鞑子的回回炮,还是不肯靠得太近,一直到了六百步的时候,再次停了下来,这样,城头的散花炮还是够不着,用战神炮,大材小用,而且,鞑子已经发现了战神炮的弱点:虽然直接命中能砸得粉碎,可是要是离得远的话,不会有太大影响。
所以,鞑子再次靠近,重新布置阵地的时候,将回回炮之间的距离故意拉大了,这样一来,战神炮瞄准起来更加麻烦。
战神炮本来是为了水战准备的,在水面上打仗,这种实心的炮弹,具有相当大的威力,只要命中,一发就能将对方的船只打漏,彻底丧失战斗力,甚至沉没。
而现在用起来,明显没有发挥了应有的威力。
虽然双方在战斗,张阳却默默地对太师脱脱,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太师脱脱,虽然是他的死对头,可是,此人也无愧于是这个时代里耀眼了一颗星星了,打起仗来,随机应变,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来抵消对方的优势。
虽然是敌人,但是,这种敌人是值得自己尊重的。不过,尊重归尊重,张阳并不会给对方手下留情,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打败他。
既生瑜,何生亮,既然有了我张阳重生为了张士诚,那么,谁都不能在我这里讨到便宜,就是你这太师也不行!
鞑子的床弩阵地,也在向前移动,准备发射威力十足的巨型箭杆,而且,有了上次的经验,张阳知道,鞑子攻城并没有携带云梯,他们的目的肯定还是用床弩在城墙上面插上无数的箭杆,用来当作云梯,这种梯子,不会被己方推翻,除了热油之类的武器,还没有好方法来对付。
不过,那也得等鞑子能靠近了城头再说,现在,鞑子的步军还在三百步外的第一条战壕那边折腾着呢。
虽然外面的战壕已经失守,可是,战壕对鞑子毫无用处,因为,鞑子没有趁手的远程武器,从战壕里面仰射,还不如在地面上方便。
而从城头,居高临下,却可以利用天阙铳,打击战壕里面的鞑子。
不少鞑子,都聪明地选择了趴到战壕底部,这样进入了城头天阙铳射击的死角,无法被射杀。
虽然无法被天阙铳击中,可是,不代表张阳就没有了办法,散花炮已经开始向着战壕里面的鞑子射击了,每次下去,落到战壕里的弹雨都会带走大批的鞑子的生命。
只是鞑子仍然在顽强地坚持着,后面的部队还在源源不断地开进,他们不畏死亡,坚韧得就如同单细胞的草履虫。
双方虽然在胶合之中,但是,张阳并没有太多担心,只要卞元亨的船队开到,船上的炮火一齐射击,冲上来的这些鞑子,就得全军覆没了。
只是,为了隐蔽,卞元亨的水军在高邮湖的中央,虽然蒸汽机已经非常给力了,可是,开到这里来,也得有半个时辰。
“呜,呜!”突然,西面响起了一阵熟悉的汽笛声。
水军终于赶到了!
卞元亨的轮船虽然都是在预热,可是从锅炉预热到全功率运行,需要有一个过程,得到张阳的命令之后,卞元亨立刻命令全速前进,水手开始一个劲地向锅炉里面塞煤,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