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请兄台去小酌几杯,略表心意?”白面书生说道。
“哦,不必客气,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对了,士信,把钱袋子还给人家。”张阳说道。
“哦,知道了,哥。”士信伸手递给白面书生钱袋。
白面书生接过钱袋,从中间掏出几两银子,说道:“这点银子,不成敬意,就当作小弟谢谢二位仗义相助了。”语气中说不出的客气。
“哪里,哪里。”士信说着,伸手就去接银子,刚才把那么重的钱袋还给他了,还真有点舍不得,既然他肯给自己钱,当然却之不恭了。
“啪!”张阳一巴掌打在士信的胳膊上,士信会意,立刻缩了回去,不吱声了。
真是没出息!张阳心想。
“兄台这就见外了,见义勇为,本就是我辈中人应该做的,你要是给银子,那就是看不起在下了。”张阳说道。
“哪里,哪里,小弟绝不是这意思。”白面书生一听,脸色煞红,道:“小弟一见两位兄台,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与两位兄台非常投缘,请两位去小弟府上盘亘两曰,可否方便?”
虽然话语说得大方,但仍然能感觉出其中的语调有些忸怩,张阳暗暗称怪。
“不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张阳说道。
转身再看旁边的小偷,已经伏在地上不动弹了,不知死活。
“那小弟恭送二位兄台。”白面书生说道。
他目送着两人越走越远,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一片桃红。
“哥,你为啥不让要钱啊?一看就是个盐商家里有钱的公子哥,肯白给咱们钱,为啥不要啊?”士信问道。
“你愿意欠别人钱,还是欠别人人情啊?”张阳问道。
“自然是钱了,钱欠了还能还,这人情欠了,还不起啊!”士信说道。
“那就对了,我就是让他欠咱人情,以后咱说不定还需要他帮忙呢!”张阳说道。
“可是,我们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士信说道。
叫什么也是假的,张阳暗暗想到。通过刚才近距离的观察,他已经看清,对方根本就没有喉结。虽然他穿着男袍,言谈举止都像个富家公子,可是却掩饰不住那一丝矫揉造作,那白皙的脸庞,怎么可能是个男的?
女扮男装,出来游玩,身边连个家丁也不带,肯定是从家偷偷跑出来的,还说去他府上,回了他家,他不被他家长骂死才怪呢。
两人穿过闹市,走过几条街道,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盐引一条街。
两边的建筑已经变成了高墙大户,许多盐商都把宅子设在了这条街上,近水楼台先得月,在这里住着,就仿佛能占到先机。
全国每年产盐约二百多万引,其中近九十万引都是两淮的盐,两淮所有的盐,都是需要在这里预先买下盐引的,可以想象,这中间有多么丰厚的利润,如果说扬州是两淮盐的中心的话,那么这里就是扬州盐业的中心了。
人生不愿万户侯,但愿盐利淮西头;人生不愿千金宅,但愿盐商千斛舶。大农课盐折秋毫,凡民不敢争锥刀;盐商本是贱家子,独与王家埒富豪。
张阳和士信两人,一边走,一边看着两边的风景,不知该怎么和盐商牵上线。
突然,身边的行人脚步匆匆,都在向前面的一所大房子走去。
“这位兄弟,这是去干什么啊?”张阳拦住旁边一个人,问道。
“当然是去买盐引了,我都一个多月没拿到盐引了,这次哪怕价钱高点,也要拿几十盐引,要不这生意没法做了。”行人匆匆说道。
原来这些脚步匆匆的行人,都是小盐商,他们没有官府做后台,只能在这里买些盐引,否则贩盐的声音没法做。
“走,跟着看看热闹去。”张阳说着,快步跟着向前走去。
前面的人越来越多,张阳和士信跟着人群,来到一个大房子前面。
这是一个巨大的“客厅”,房顶有三丈多高,全部用巨大的木柱子支撑,房梁也是朱漆,显得非常气派,地下是一块块巨大的青石铺的地面,平整干净。
此刻,这里面已经是人头攒动,大家在里面拥挤着,都在用焦急的目光看着被他们围在中央的一个人。
这个人站在一个八仙桌上,比别人高过半截身子,穿着青色布袍,头戴一顶黑色小帽,两撇小胡子,显得很是精明的一个人。
“今天一共有二百盐引,大家竞相拍价,价高者得!”他高声说道。
众人停止了说话,都盯着他手中的一卷盐引。
“这盐引是哪个盐场的?上次我拿的是丰利盐场,不但路途远,而且等了足足一个月才提到盐!”一个盐商说道。
这盐引,也得看是去哪个盐场提盐的,有的盐场路途远,而且不管送盐,得自己租船去运,来回耗时,提盐要是等待的周期再长点的话,肯定就是亏本买卖。
“盐引的目的地是哪里啊?最近红巾军闹得挺欢的,要是运盐经过这些地方,那可就危险了。”另一个盐商说道。
“放心吧,我这盐引,就是我们北边的高邮白驹盐场,沿着长江,运到和州,路途近,人家盐场也有运盐船,提盐方便,有要的没有?”
白驹盐场?平江路?众人开始议论起来。
“这个盐场的确不远,而且产的海盐质量不错,上次我运过一次,赚了一笔。”
“不行,这个盐场产量有点低,这二百引盐,得提几个月才能提完。”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