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书看着身边的李由痴,又看了眼前一望无际的骨兽。体内的天地元气已经快枯竭,他明白自己的结界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刚才的咆哮声不止破掉他的结界,还重创了他,伤存在于看不见的身体深处。
但他还是控制着空间蜉蝣四处寻找薄弱的空间,这是唯一离开这里办法。
他心里已经开始产生了绝望的情绪,空间蜉蝣带回来的信息都只有一中情况,空间浩大,稳固,都不是他的力量能打破的。外面的兽海依旧撞击着结界,他就像大海里的礁石,经受着海潮一波又一波的洗礼,他的结果却只有粉碎,被大海吞噬。
这是出山后的第一次任务,没想到会丢尽师傅的颜面,负了师傅这么多年谆谆教诲和师兄的相信,还害了小痴。明明这次最重要的的护好小痴,现在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让他陷入困境,昏迷不醒,自己又不擅长打架,何况冲出重围,只能等死。
要是是师兄们的话,随便一个就早已打破这片天了,自己真没用。自己尽是弄一些没用东西,弄出一些只记载于古书早已灭绝的物种,却不得精髓,一无是处。
精髓?他想到了刚才的咆哮声,那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存在空间里一名恐怖的存在,这里无疑就是书中描绘的龙墓了。虽然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变成了如此一番景象,这里的物种早已变质,像是一个巨大实验室的产物,又像一个武器锻造所。
不管了,就这样干了,临死前还能拼搏,也算人生一乐了。
他拿出了他的书,他的笔。正想落笔,又收回,如此反复多次。
他就这样站在兽海里,心外无物,骨兽攻势依旧猛烈,结界涟漪不断。他眉头紧皱,苦思不已,像是自己脑海掏空也必须掏出东西。
终于,他写下了一句话。他脸色变得苍白,拿笔的手开始颤抖,那种境界的精髓尽管只是一丝也不是他能承受的,为了想象出那种韵味他的脑海也许会在这个过程里耗光神识沦落为白痴。
可是他只能继续写,是为了一点点活下去的机会,是因为他一想到什么就会写下来,写在他的小小说里,这是他的习惯,早已刻在大脑回路里。
还有,他已经无法停下来了,乐书不负他天才之名,他真的捕捉到了那高不可测的境界的一丝味道。也许它某一天真的能超越他儒家圣人的师傅都无法到的达的境界,现在的他却没想过,那种境界的千万分之一也不是他现在的境界能控制的,他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的眼血丝蔓延,他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这样写出来的字怎么可能会好,他无法顾及。他的手继续写,体内的伤受到牵引,嘴角鲜血直流。
结界不稳,内伤爆发,神思以惊人的速度消耗,天地元气寥寥无几,兽海的攻势不减反增,这样的他还能坚持多久?
拼命挣扎后难逃一死和什么都不做的难逃一死,大多数人都会选着前者吧,他们会觉得这样死也瞑目,其实死就是死了,怎么死都无所谓。
一死万事空,死前的恩恩怨怨也会随着时间被埋葬,死后的是非成败迟早离开真实。
年轻人看的有一点呆了,然后还是觉得他是书呆子,是在写遗书还是还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留下些什么。正值青春年少的他是不会去攻心,他觉得打架就是打架很少去说狠话,不会费尽心机去为一场决战挣一分胜利的机会。
等下他死的时候自然就能看到他临终遗言。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伤;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个书生,他会留下什么来呢?是游学路上生命终结时的心声,是担心骨兽大军攻进人间忧国忧民的忧心忡忡,还是一封正真意义上的遗书?
他忽然察觉不对,骨兽的攻势逐渐变弱了,他能感觉到骨兽的意识里出现一丝迟疑,这让他更加觉得奇怪。这与那读书人书写的东西有关,但什么样的书写能影响这些骨兽呢?他无法理解这种情况的出现。
随着乐书的书写,骨兽从迟疑上升到害怕,这些变化乐书没有察觉到,年轻人从最开始就察觉到了变化,他却无法理解缘由,更让他惊讶的是读书人的书写泄露出一丝极淡极纯的龙威,这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一时间怎么都想不起来熟悉感的来源。
这些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造成这变化的源头,是那读书人书写开始的。
他很想打断读书人的书写,他做不到。为了打破结界,为了打败李由痴,他两次借助那存在的力量,那是超越他所能承受力量的极限,他的伤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哪样平淡。
境界底下的一些骨兽再也无法抵抗那龙威,骨兽大军出现溃败。
那存在的下达的任务是活捉刚才用剑的年轻人,年轻人很不理解可也只能执行。只是这些废物,唉,不过是一些失败品吧了。
年轻人笑了笑,他不太想关注战场,在这里凭你有多大的本事也无法逃离,因为这里是这世界无法想象的一个地方!
想到这里,突然一声咆哮响起,年轻人吓了一跳,会有什么样的事情让那存在再次爆发了。
……
乐书书写到最后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意识,他的手只是机械的随着感觉走,没人明白这样颤抖的一只手是如何继续书写的,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的脚下有着一洼鲜血。
他倒下了,直直的倒下,倒下后手还在不停的颤抖,苍白的脸上却带着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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