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夭夭的眼神忽然出现了几分迷茫,这个名字带给她无比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见过的感觉。这个体温她好像也曾经感受到过,这个怀抱仿佛让她无比坚定过。
慕夭夭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幕画面,偌大的温泉池其实冰冷刺骨,一个男子从跃入水中,朝着她坚定不移的走来,也是像这样一把将她抱住,给她温暖,给她信心。
画面转变到那个黑夜,同样是一个拥抱,那个拥抱更加坚定,稳稳地将她圈在了怀里,一步都别想逃离,而她也不想逃离。
慕夭夭闭上眼,一滴泪水在她的睫毛上颤抖。她其实并没有彻底忘掉,沈逸白,她怎么可能会忘掉沈逸白呢?在那个绝境之中将她从魔魇之中脱离,给她一束光芒一点温度的人,她不会忘。
慕夭夭抱住沈逸白的背,嘴角弯弯。她想,或许是今天,也或许是那个夜晚,还或许是那个生死关头,或者是更早,慕夭夭早就逃不过沈逸白的牵绊了,无论好坏,她都离不开了。
在慕夭夭回抱的那一刻,沈逸白就笑了起来,更加用力的抱住慕夭夭,而且他也舍不得放手。这是慕夭夭,可以放下身份地位委身与他相爱的慕夭夭,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用力地拥抱她,给她可以依靠的温暖。
“真好。”慕夭夭侧过头,看着沈逸白的侧脸,低声呢喃,道,“你一直都还在我的身边,没有撇下我一个人突然离开。沈逸白,这样真好。”
沈逸白有点心疼,却又只能用更加用力的拥抱回应她,他不会离开:“这辈子沈逸白都不会离开你,就算你打我,骂我,踹我走,要我的命,这条命都给你,我也不会离开你。”
慕夭夭闷闷地点了点头,无论是母亲的突然离世还是令箫然的突然离开,这都给了慕夭夭特别大的打击。本来已经打算一个人感受着岁月变迁,忽然出现了一个沈逸白成为了她所有痛苦之中的一道暖意,这一次,还是她差点把他弄丢了。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离开我,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我一个人的手里。要是别人杀了你,我都会把你从阎罗殿里抢回来,知道吗?”慕夭夭的口吻仿佛只是平常和人问好一样平淡,但是每一个字都不容置疑。
“今后,你在哪我就在哪,绝对不会离开你,就算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沈逸白一手抱着慕夭夭,一手贴在慕夭夭的头上,将慕夭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我现在或许还不能彻底保护你,但是我会用尽一切力量乃至生命向你尽忠。只要,你别不要我就好。”
“你要杀我,我绝不反抗,可是你突然把我当做陌生人,真的吓到我了。慕夭夭,你要是不要我了,那你要我怎么活下去?”
“谁管你啊。”慕夭夭一笑,笑容明媚几乎能够融化严寒冰雪。明明说着无比嫌弃的话,可是那笑眼弯弯里满满的都是眷恋和爱意。
沈逸白同样笑着,道:“师弟也好,陌生人也罢,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哪怕已在悬崖对岸,我下一步便是粉身碎骨,这辈子都跟定你了。”
沈逸白的心意无比坚定,从爱上慕夭夭的那一刻起,沈逸白就明确的知道自己再也逃不出慕夭夭的掌心,但是他也心甘情愿的被这张情网所捕捉,哪怕失去自由,哪怕失去生命。
慕夭夭和沈逸白,两个人就在这冬日里相互依偎着。这段不长不短的时日里,两人都在潜移默化之中变成最珍爱的那个对方。明明就是恣意张扬的两个人,却一直互相迁就,如今彻底了解对方的心意之后,这份感情再也很难击破。
“咣——咣——咣——咣——”
这是演武广场外那口大钟的声音,四声钟声,这是在召集所有弟子。慕夭夭身份特殊,不必依照百水门的规矩行动,但是沈逸白却免不了被这样的条条框框所束缚。
两个人好不容易甜蜜一次却又被突然打断,沈逸白的心里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怨念。慕夭夭一把推开沈逸白,笑道:“你现在这里等一下,顺便把你的衣服穿好。衣衫不整,像什么样。”
慕夭夭转身便进了屋。沈逸白孤单的整理着弟子服,片刻后,慕夭夭重新从房间里出来。慕夭夭身穿的红色弟子劲装,沈逸白记得自己在上青峰见过一次。
衣服和袖口皆用黑色丝线绣上了花纹,仔细看,里面掺了许多比发丝还要细的金线,在阳光下看起来流光溢彩却并不会让人感觉到十分轻浮。
慕夭夭一头墨发只用沈逸白所赠的那支火焰桃花象征性地簪了一小股,脸上又重新戴上了那扇半面狐狸面具,红唇微张娇艳欲滴,一身气势非凡,让人不敢生出亵渎之意。
“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本座今日就破例一次,陪你去看看有什么事情。”慕夭夭微微一笑,扬了扬下巴,抬脚便朝着桃花林外走去。
沈逸白大喜,连忙十分狗腿地跟了上去。这一次他并没有如以往那样会往后撤上半步的距离,而是堂堂正正地站在了慕夭夭的身边。
慕夭夭和沈逸白出了桃花林,经过浣纱亭后遇到的弟子便渐渐多了起来。两人有说有笑,闲庭信步,与这些弟子飞奔的紧张气氛截然不同。
慕夭夭这一身红衣象征着至高无上的身份地位,所有弟子在路过的时候都毕恭毕敬地低头绕开,倒是沈逸白的绿色精英弟子服稍显普通了些,还是免不得遭受了些白眼。
不过沈逸白站在慕夭夭身边可开心了